轻女人卧倒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一张纸,全身冒着虚汗,嘴唇跟指尖已发紫。
急诊科医生上前观察,随即判断这位女士极有可能是身体内部出血。
女人抬上担架时,夏澄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
见对方意识还算清醒,她低头问:“你月经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可能已经怀孕了,你自己却不知道?”
那女人轻声说:“这个月比较晚……有来的量也很少,内裤上只有点状血迹。”
夏澄转头对急诊科医生说:“请先帮她验孕,我怀疑她很有可能是宫外孕。”
急诊科里的护士接手,送这名患者去做检查。
等事情忙到告一段落,夏澄整个人像快虚脱地做在椅子上,她的好友秦瑜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不简单啊,去妇产科实习就是不一样,连宫外孕这么危急的情况,也被你判断出来了。”
夏澄叹口气,“不过是侥幸猜对了。”
秦瑜说:“刚刚家属赶来,里头有病患的婆婆,她死活不让开刀,说是这样,以后媳妇再也生不出孩子来,多可笑,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她那还不知道影子在哪里的孙子重要?”
夏澄说:“有些人以为宫外孕会终生不孕,可是光是宫外孕也分很多种,如果位置发生在输卵管,那只会截掉一段输卵管,虽然受孕机率少了一半,但还有另一边,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
“呦,越说你越得瑟,忙完你就快回去,瞧你的样子,邋遢得跟个鬼似的。”
夏澄狠狠地掐秦瑜一下,才离开医院,回到自己的租屋处。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噩梦,虽说是梦,却也是曾经发生过的。
……(回忆分隔线)
夏澄跟苏恒的婚礼办得很盛大,这全是为了满足江碧兰的虚荣心,她唯一的儿子要结婚,当然要昭告所有的亲朋好友。
婚宴办在酒店里,席开五十多桌,酒水与菜都用的是最好的,不过两夫妻的朋友来的不多,大部分宾客都是江碧兰请来的。
一对新人像摆饰般,尽职地完成自己的责任,回到家时,两人累到瘫在沙发上,谁也没心情说话。
结婚只是种仪式,根本没法给人带来真正的幸福快乐,更不是浪漫爱情故事的终点。
事情发生在三个多月后。
夏澄一大早就到工厂里头做事,她甚至没来得及送苏恒出门上班,只在餐桌上给他留了早餐。
小小厂办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得在婆婆来之前,做好打扫的工作,并整理出这季的帐务明细。
她做到一半,忽然觉得肚子绞痛起来。
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上厕所,可她光是从座位上站起来,便已摔倒在地上昏迷过一次。
她醒来时,昏昏沉沉的,意识也不清醒,只知道挣扎着爬起来,走进厕所,坐上马桶。
当然她不会晓得,这时她的身体内部大出血,血压不够,只要她没躺着,脑袋都会因为缺氧陷入短暂昏迷。
在马桶上,她又昏了一次。
这次醒来她整个人趴在厕所地板,她想再站起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明知道苏恒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夏澄还是拨电话给他。
也许是因为人痛苦时,总希望能见到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又或者,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刚刚以为肚子痛,曾经勉强自己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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