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你们上心,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是,您说的是,我以后注意。”
扣门声。
司机转头,左忱报出自家的地址,出租车开起来。
班主任喋喋不休,语气不算教训地教训了十分钟,左忱才能够挂掉电话。
仰头靠在座子上,闭眼片刻,她忽然嗤笑一声。按亮屏幕,左忱慢慢拨过家里的号码,嘟嘟两声很快接通。
那边叫她,声音温柔。
“左小姐。”
“红姨。”左忱问出明知的废话,“苏惊生到家了么。”
“回来了,我刚接他进门半个小时。”红姨叹气,“这里放学有点晚,路又长,我还没来得及做好饭。您要回来了吗?”
左忱说:“不要紧,我不——”
“左忱。”
苏惊生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左忱意识到红姨开了免提。她的话停下,等了等,苏惊生却没有再说更多。
她明白了苏惊生的意思。
偏头看着车窗外,高楼中亮起一排排的窗。
她吸口气,慢慢改口说:“红姨,麻烦您做快点,我有点饿了。”
红姨答应了。
对面一阵模糊的奔跑声,是拖鞋砸在地板上,又踏过地毯。左忱仿佛又看到小羊,在踢踢踏踏,蹦蹦跳跳。
挂掉电话,她感到上车时那股想吸烟的冲动消弭了。
进门回家,左忱刚弯腰脱掉鞋,背后炮弹一样冲击的力道过来,她一个踉跄没站住,趴倒在地毯上。
小孩子迅速从下爬上,攀住她平倒的肩膀,拨开她的发。手是chaoshi的,笑的气音也是chaoshi的。
红姨赶过来扶她。
左忱摆了下手,四肢撑地慢慢爬起来,身负搂紧她的苏惊生。
她平淡地说:“下来。”
手脚缚得更紧,左忱迅速感到难以呼吸。
它很喜欢这种把戏。
左忱勉强跪坐,伸手去解喉上的结,苏惊生灵活地躲开她的手,踩着她的大腿小腿,从后面转到前面。
左忱:“……”
她低头和微微笑的苏惊生脸对脸,半晌说:“你牛逼。”
苏惊生:“?”
左忱掐住它的后颈向后扯拽,像母狼咬住小狼,“下去。”
这回苏惊生乖乖下去了。
它举起左忱一缕发递到她面前,指尖指着凝在一块的发尖,软软地问:“你哪里破了吗?”
“嗯?”左忱没明白。
“有血。”苏惊生说:“你哪里被破了?”
“……”
沉默片刻,左忱说:“对人不能用破了这个词,应该说‘你哪里受伤了’,更高级一些的是‘我能帮你什么吗?’。”
苏惊生眨眨眼,学着左忱说:“你哪里受伤了?”停了停,它又说:“我想帮你。”
左忱拿回自己的头发。
“这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
“一个记者。”
“它怎么了?”
“他……”左忱停了停,说:“他妄想不该要的。”
“它望想什么?”
“他想要陈礼。”
“啊。”苏惊生捏着自己的手指,“可是人不能拥有别人。”它记得左忱的话。
左忱淡笑一下,五官冰冷。
“是的。”
她说。
“一点儿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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