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对面坐下了，目光从面前那被漂亮的nai茶上扫过。她和程晓这几个月相处，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忙各的工作，碰到两人同时放假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少的。这么几个月下来，她也就和程晓一起出去真正逛过一次街，还是程晓看她衣服少了硬拖着她出门的。当时逛累了便也去了家nai茶吧，点的是什么口味的nai茶李蕴没讲究，所以早已经不记得了，只没想到程晓却记得一清二楚的。

    心里突然有点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但略微有点儿熟悉的感觉让李蕴有些惊恐。于是强压下心里隐隐的不安，李蕴脸上不动声色的笑着：“对nai茶我没什么讲究的，一般大众的口味都可以。没想到你还记得上次我点的是什么口味的nai茶啊。”

    程晓干笑两声，再次将目光垂了下去。手不自觉的搅动nai茶杯子里那黑黑的“珍珠”，看着它们在杯子里旋转，李蕴也没有要催促她赶紧进入正题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程晓才抬起头看着李蕴道：“我的假期快到了，你们学校大概要不了多久也该开始补课了。我想过两天就回S市了，这次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李蕴神色莫测的盯着程晓看了两分钟，然后将目光移开了，也学着程晓拿着吸管搅动nai茶，盯着nai茶杯看了好一会儿。李蕴似乎比刚才的程晓还难开口，而这一次程晓的心里就更加的没底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一会儿之后，李蕴还是开口了，只是答案完全不是程晓想要的。她抬起头来看了看程晓，然后将目光移开，又抿了抿唇道：“当初我去S市发展是因为赵炎，可是现在我已经离婚了，所以……”

    程晓听了这一句，心里越发的不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强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准备离开S市，回来发展了吗？”

    李蕴避开程晓突然变得让她不敢直视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爸妈都是老师，如果回来的话，想进他们学校不是难事。S市的工作是赵炎父母介绍的，既然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再欠他们的。”

    程晓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松松紧紧，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再跟我回去了？可是你在S市工作了那么多年了，不想再在十九中工作，完全可以再换个学校啊。我在第七中学有认识的熟人可以帮你介绍的，不用很麻烦，而且回来工作的话，一切都还需要重新开始也很麻烦的。”

    李蕴没去看程晓那突然变得有些刺眼的勉强笑容，她侧过头，看着窗户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果然是和S市有很大不同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学生还是上班族都没有了S市里那些人的那份忙碌，可以与之相对应的，他们的脸上更多了一份轻松和自在。

    其实李蕴并不是特别喜欢S市，那边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一切资源都是优先的，可是在那里生活得太累了。就好像她十九中的学生，明明才初中，可是感觉生活得比Z市的高考生还要忙碌劳累，让人觉得肩上永远压着一副放不下的沉重担子。

    当然，觉得压力的远不止是学生，踏入社会工作的人或许比他们来说还要辛苦百倍。以前没离婚时赵炎是她的支柱，可是离婚之后李蕴便找不到她再继续留在那里拼命的理由了。反正是做老师，李蕴觉得在家乡这个让人放松的地方或许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