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又要嫣娘买咸鱼,还要每日做好端给他吃哩。
嫣娘忍无可忍,劝道:“表哥,自你做了邪梦,带累得姑妈老了十岁。整日说虫蚁咬你,郎中却说无甚红肿,全是臆想。你要咸鱼,酒楼供得起,只是姑妈担惊受怕,比你这病人还可怜哩”。
李盛听得,拍桌骂道:“舍不得银就直说,少攀扯我母亲。果真是商贾妇人,哪懂得落第能夺人命。前朝还有自认中不了举,撞死在考场的哩,我能挺过来,已是心性艰韧了”。
张小九本在算账,听他兄妹闲话。听到“心性艰韧”,差点没笑掉大牙,这点小挫折就咋咋呼呼,能成甚么大事。看来猛大挑中的异宝持有人不咋的,若那法宝给了别人,许会更有用哩。
只是这原文里的重要道具,如今在谁人之手呢?原文写着李盛赶考期间,雨夜遇神女自荐枕席,*一番后献宝给李盛。如今李盛落第,那法宝是不能按剧情获得了。罢,罢,好在还有几月,等我把这边事物料理好,便去寻寻罢。
张小九打定主意,却见李盛闹得越发厉害,连王姑母都被策反,母子一起求那嫣娘。之前搬嘴弄舌的闲汉躲在人群发笑,只留着嫣娘难堪。
张小九正要上去阻拦,却见大堂走出一人来,提溜起耍赖的李盛,扔到一边,说道:“秀才既然怕虫蚁,就该搬去高山书院,那里地干山高,寻常虫蚁不筑巢,又有才子名师,比在家中温习的强”。
李盛嫌高山书院艰苦,王姑母心疼儿子,两人一起怨怼那人。只听那人说道:“见过艰辛求学的士子,没见过威逼女娘的无赖。李秀才,你若对得起这秀才之名,就该自家立起来,别逼迫这女娘”。
李盛见这人风尘仆仆地来,衣衫落土,又不上雅座,先把他定了个穷贱。又听这人似是懂得些孔门事宜,却没穿秀才襟袍,应该没功名,越发肯定这人眼红自己。
那人见李盛这样,倒是笑了一笑,提着斗笠就走了。张小九见这人难得替嫣娘说话,忙叫小甲请回来,又问那人姓名。那人自称姓童,兄弟还在外间等着哩,掌柜的好意心领了,改日再叙罢。
李盛见张小九竟护外人,连带的小甲也挨了白眼。小甲见李盛回屋,便向小九咬耳朵:“新解元都没他这派头哩,这楼上楼下还不是东家忙活,他家坐吃白食,还妆起大爷了”。
一旁的叶小咬说:“他也只嘴里厉害,他老娘又疼他,才护出这个性子。哪像北县那边的蒋秀才,口蜜腹剑,替富家诉讼,一年坑害多少人哩。听得去年来了个郑书办,和他打起擂台,才救活些人”。
张小九道:“我和东家上次出狱,就靠了郑书办。只恨我没她的本事,不然也救几个人,比吃斋念佛的要积德哩”。
小甲小咬听得,俱笑道:“你又不是婆子女娘,信得甚么佛,还要积德”,张小九正色道:“不是信佛,是心里坦荡。就像上次,郑书办晓得东家和我无甚大恶,才肯相救。若平日为非作歹,事发后旁人谁会相助”。
“遇到这么多人,我最服郑书办。都说神佛威严,官家圣明,可到头来救我的还是凡人。这次她救我,下次她有事我定救她,都说修仙修佛,不如正经做个有用之人,比乌烟瘴气炼丹的好”。
小甲笑道:“外人都说你修了邪道,该让他们听听才是。怪不得你见一个救一个,还都是些妇人。这些女娘也奇怪,刚来都是可怜模样,怯怯地连人都不敢正眼看,等上工几个月,竟都有说有笑起来。隔壁孙家的丫头也想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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