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姨道:“我手里总有个三瓜四枣,哪里投不得银?你们四人吃得涨肚,竟不分一厘儿出来,恁得贪心”。
那万豪商道:“这临安除了王家傻子,谁肯把嘴里肥rou吐出?先前没股还不是照样做活,如今怎得翻起天来?”
那婆姨冷笑道:“就你们投得银,我投不得?真个心肠针眼芒尖小。那老鸨是行户旧主,自是有股。你们外来投银,也分得几股。偏我们做工几十年,银角铜板凑起,也有几厘哩,凭甚不让我们分?”
那万氏夫妇舍不得分股,又要赚银,只能增厚赏钱。好容易拉回几个客,却总比不得王家酒楼车水龙马,便起了那害人之心。
那褚妙妙打听得岑瑶琴与王嫣娘有旧,便拿出百两银来。若是别人,也就接了,偏这岑瑶琴的花魁之位被褚妙妙夺走,如今又似奴婢般驱使,哪能心服,便背身不语。
那褚花魁见得,讥笑道:“瑶琴姐怎得,竟耍起那花魁脾气来。可惜你人物粗苯,比不得我,只能当那脚下之婢了”。
岑瑶琴回头瞪她,啐道:“你也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又跟了那楚jian,狐假虎威,等千百年后,也跪在岳飞墓前请罪哩”。
褚花魁听得,笑道:“瑶琴姐,你先前不也恨那王狐狸,如今怎得竟磨光志气?甚么千百年后,你如今已在泥地挣扎,在千百年后也是个可怜虫罢”。
那岑瑶琴自行首之位被夺,不但吃穿用度低了几等,连日来受人白眼,实是不好过。本身在现实世界,就是个小白领,熬夜加班,透支青春,每每见了那些剥削阶级,恨不得扑上去撕下几沓毛爷爷来,只是姿色不够,连个女配都当不上。
身边也都是些金玉其外的,相互攀比,每次相聚都妆容细致,言笑晏晏,只是那手中的驴牌是假是租是二手,就不得而知了。过这种日子的,哪个不是可怜虫,如今听得这三字,不禁心里冒起火来。
“你以为炒红自家,真是那天仙贵女不成”,岑瑶琴反唇相讥:“ji是ji,狗是狗,配得一起天长地久。真以为旁人瞎眼不成,鸡上墙头也变不个金凤凰”。
褚花魁笑道:“你骂我几声,我能掉块rou?千百年后越骂越红哩。管他是鸡是凤,谁手里有银谁话事,只是那一品千金的模式已用,你再吹个天破,也无人信你”。
“人当明星嫁大款的,哪个不炒作,我如今嫁得好,你不服气罢了。你们这些自以为喝过墨水,什么高贵优雅,其实男人挑女人,就是年轻貌美,你如今没了青春,又不会公关,好好当你的老剩女吧”。
岑瑶琴越听越气,自家工作后碰壁几次,才磨光那校园稚嫩,就算工作竞争,也是都受过系统教育。
哪像这个太妹,不知在哪家老鼠会洗过脑,先是搞传销被乱军冲散,等流落临安行户,又干起本行,谁知被老鸨看住不得出门,身边都是烟花地挣命的,哪个好哄,自是没发展起传_销下线来。
等消停几日,又学千百年后,设计起炒作路线。每次来个客,都要游说一番,只有那北县的万豪商听住,说好她二他八,才撑起那一品千金的名头。后来名头越盛,还夺了花魁之位,那万豪商本就是荤素不忌的,又最好个名,才迎娶这褚妙妙,本就是利益婚姻,有甚么好夸耀的。
那红妆十里,金银满地,真是那万豪商自家内囊?还不是几家绸商欠了旧债,又没现银,才舀来压箱红绸;那些时新果子,rou禽鱼虾,也是北县王半城被万家设计,不得已积压,只得贱卖。算来算去,竟只有那大宅是自家产业,其余都收了老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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