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我兄弟贪图便宜,才几袋粗粮换对妯娌,谁知没几月就发了热病,连死两个。我兄弟哭得儿子,没几天也去了,他家绝了户,倒是连累我处置,真个扎手哩”。
“也罢,便与你两吊,一事不劳二主,你三堂弟瞧着没几年好活,只留个水葱媳妇,倒时再寻我罢”。
原来豆花红果本是屠户之女,那唐老爹猎得野鹿,本要卖几两银,谁知被豪家抢夺,自己领顿棍棒回来。那唐老爹呕得出血,又兼那豪家奴仆日夜sao_扰,没几日便归西,只留得两个女儿。
那三亲四戚瞧见,便来吃绝户家产。豆花红果虽是粗壮,也抵不过宗族,只得似砧板鱼rou,任人宰割。
那等人贩见得,只说人物粗陋,卖不出手。又说倒是处子完璧,胡乱嫁人还能赚得,那唐家宗族便将两女娘卖给陈家。如今唐家宗族听得克夫,谁敢吭声,只躲个干净。
那豆花红果便被人贩子拴住脖子,牲口也似拉扯,放到田地干活,只当两吊钱买得牛来。话说人为万物之灵,那得如此奴驭,日久天长,木头人也心怀怨气。豆花倒罢,红果忍气不得,一日反抗几下,倒被打下牙来。
那豆花见得几次,便狠下心来,待二妹红果养将好,便琢磨偷出身契银两。谁知那日错手杀死人贩,只得带着红果亡命。
谁知陈家岭近年又闹灾荒,青壮抢了大户,惧怕官府,倒缩进陈家岭野沟,遇见早已扎根的唐家姐妹,只得凑一起过活。本要夺了两人基业,谁知这对夜叉恁得武勇,又颇有机干,只得奉二人为首。
俗语道染缸怎捞出白布来,那唐家姐妹落草几年,自是烧杀抢夺,又因着女身,反比男子狠绝,才镇得住场子哩。如今见阳洼寨洗手不干,那北荒山又是个难与的,说不得火并哩,便也自家退回山头。
那北荒山见得两寨做派,直骂个怂蛋,又心馋南县豪富,便又来索取。谁知竟遇上官军,砍杀半日敌不得,也灰溜溜逃了。
那南县清波门之地,前次未受摧残,这次零落一地血rou,唬得心颤。王嫣娘,张小九几人见得,只道此处非安生之地,酒楼又没个盈利,便索性关了酒楼,随着自家商队,往余姚方向行去。
旁人倒罢,那王婶娘直个唠叨,还说余姚地偏,不如临安赚得银来。李盛道:“娘,如今酒楼赚不得几分,不如早些撒手。再说万一各地叛军围城,城里又没田间出产,日久天长可不得易子而食?这临安是必争之地,不如寻个安稳地过活”。
王婶娘道:“嗳,我也知哩,只是舍不得银,心里痛得紧”,又道:“我们自家走便罢,这萧二郎何婆姨几人,凭甚带着他们?”
周桂姐一旁听得,笑道:“都是街坊,总得照应不是?那何秀才是我恩公,连桂姐二字都是他取得,怎个不带他?就是那何长舌,李婆婆都同意哩”。
王婶娘哼道:“那是李婆子怕嘴痒无人对骂,才带挈的罢”,又问道:“这郑书办怎得也跟了来?”
那赵鸾柔听得,答道:“前日北县遭劫之事,被抖落出来,那胡县尊让郑师爷顶罪,连带得郑书办被牵累,只得离了衙门。如今这北县官匪勾连,还是早走的好”。
听得东家掌柜允诺,王老娘便骂道:“嫣娘也罢了,横竖酒楼她股最大,这张小九不是我王家人,凭甚管我王家事?自己修佛爷还要拉扯别人?多个人多张嘴哩,也不怕日后没得粮米吃”,又絮叨一路,众人忍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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