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了邓秦氏去安置,而他自己则一脸沉重的跟姚玉知说了两个消息。
被姚玉知抱在怀里的白泽惠因为年纪太小,并没有像任瀚珺和任瀚棠一样被邓秦氏找了借口带去一旁,所以邓喜斌说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景平帝四天前已经驾崩,中常侍赵骏、何奇、马辉、张久在景平帝驾崩的第二天就捧着遗诏扶持年仅六岁的景平帝第五子刘瑜登了基。另外,北朝军队已经打到了山西榆次,新帝决定弃都城汴京逃往江南,所以,景平帝的灵柩只在皇宫里停了三天就被匆匆埋进了帝陵。”
因势如破竹而弃都城汴京,携心腹宦官和一众朝臣逃往江南。
因为怕姚玉知冷不丁听了第二个消息会承受不住,所以邓喜斌不仅特意将朝中帝位更迭的消息放在了前面说,而且还在言语之间暗示了第二个消息的部分内容。
姚玉知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立刻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白着一张脸问邓喜斌,“你说北朝军队打到了山西榆次?这怎么可能?”
她的目光里透着满满的焦急和惶惑,看得邓喜斌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不忍心,不忍心去看姚玉知眼里的难以置信和担忧惊恐。
“夫人,这是真的。”邓喜斌的声音闷闷的,“属下还打听到,将军......将军他......”
姚玉知的身子晃了晃,“师兄他......他怎么了?”
邓喜斌的头垂得更低了,“他被那个狗皇帝给害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而且还带着哭腔,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钢针一样直直刺进了姚玉知的心房。
她眼神发直,整个人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白泽惠吓得魂飞魄散,好在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邓秦氏飞扑过来扶住了姚玉知。
“夫人!夫人!”邓秦氏一手托着姚玉知,一手揽着姚玉知胸前的小小襁褓,口中更是一叠声的喊着姚玉知。
“娘!”不远处的任瀚珺和任瀚棠也被惊动了,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邓秦氏扶着姚玉知在大青石上坐好,然后又将她怀里的白泽惠抱出来放到一旁。
“娘,娘你别吓我!”任瀚珺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死死拽着姚玉知的衣摆。
任瀚棠也跟着喊“娘”,两个孩子哭得声嘶力竭。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母子连心,总之过了一小会儿,姚玉知终于动了动眼珠儿。
她茫然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有心开口安慰他们几句,可她才动了动嘴唇,一大口血就毫无征兆的喷射而出。
邓秦氏等人全都吓坏了,任瀚珺和任瀚棠甚至吓得都忘了哭,两个孩子挂了一脸的泪,就那么呆呆的定格了似的愣在了原地。
邓喜斌到底是身经百战、心智更为坚强的男人,而且之前打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他已经失态过一次了,所以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倒是比其他人都要冷静。
他默默倒了一大碗瓦罐里的凉白开(其实是灵泉水),然后又走过来递给了邓秦氏。
邓秦氏如梦初醒似的接过碗,然后又抖着手让姚玉知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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