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事情已然清楚,是范姨娘自己堕胎,陷害四郎,还望父亲处罚。”
钟平看着那个神情恍惚的大儿,叹了口气,“子詹,事情既然已经这般清楚,你便将她撵出府去吧!”
钟清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弱不堪的女子,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洒了范妙菡一脸,猛地摔倒在地。
“长兄!”
“郎君!”
范妙菡愣了愣,猛的反应过来,扑在钟清身上,“夫主,夫主。”却被上前查看钟清的小厮拉开。
钟清晕眩,分不清眼前谁是谁,手在半空中虚抓,“妙菡……”
钟平制止了小厮拉范妙菡起身,范妙菡重新摔在钟清身上,握住他的手,“我在,在呢。”
“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竟借我之手,害我弟弟妹妹。”
范妙菡担忧不是作假,听见钟清这般问,看向了钟瑕,“为什么?你竟问我为什么,当年若不是你退婚了,我又怎会沦落到今天给你做妾的地步!若没有你弟弟的千鸟阁,我怎会过上那种生活!我怎会不恨,不恨啊!”
钟清缓了半天,方才流着泪说:“与你退,退婚,是我不好,但我娶了你,就再也没想过,娶,娶别人了。”
范妙菡本就刚小产过,浑身软绵绵的,愤恨似的拿拳头打着钟清的胸膛,“你不想,你不想就能阻止你母亲,阻止你祖母为你娶妻吗?钟清,你就是一个懦夫!懦夫!”
“你可知我在千鸟阁过得是何等日子,那里的每一日我都恨不得去死,若没有徐笛恐怕早在你找到我之时,我就已经死于折磨了。”范妙菡提到徐笛,神色要温柔许多,仿佛变了一人般,露出怀念之色,“他才华过人,温柔呵护我,几次将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我们相爱,原已打算凑够赎金一道去乡野过平淡日子——可是你,和你的弟弟,毁了这一切,他死了,被生生折辱至死,而我却要被你赎回家当个见不得人的小妾,你叫我怎不恨!怎不怨——”
钟清看着范妙菡一反平日里温柔乖顺模样,披头散发,形容疯癫,那曾充满爱意的眸子里尽是怨毒,心上仿佛被人用钝刀缓缓割开,疼,但不致命,却生不如死。“你……为何,不同我说呢……”
“说了又如何,说了就能挽回这一切么,不,我要让你尝尝这种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的感觉,钟清,要怪,就怪你生在钟家!”范妙菡已是被拆穿后的破罐子破摔,一言一语极尽伤害之能。
钟清在范妙菡的捶打下,又涌上一口血,后者陡然收了势,却依然仇视着这里的所有人。那是一种恨不得同归于尽的恨,她已经孑然一身,徐笛不在了,而她却不能替他报仇雪恨——
“是你自甘堕落为何要怪罪旁人。”钟澜倏然开口,“你既这么念着徐笛,为何当初不陪着他一块死?难道当日徐笛救你就是为了让你变成现在这模样?范妙菡,事到如今皆是因为你一人的不甘心,你嫉恨入骨才不肯罢休,一而再再而三的迈入深渊。如果徐笛还在世……恐怕也恨不得没认识过你。又或者,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心慕徐笛却还要与我长兄在一道,莫非是我长兄强求不成?!”
“你抛下他一人在千鸟阁,想要享受长兄带给你的富贵,与长兄在一起,又与他藕断丝连,你所谓的爱不过是爱你自己罢了。”
范妙菡含泪踉跄了一步,“不是,不是这样,你满口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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