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得去替表姐讨个东西,您先回去,只让菱花跟着我就行了。”
说完也不等魏萱答应,带着菱花转身又进了芳林苑,绕过种着各种花木的大花园,沿着石道而上,不多时便到了瀑泉亭。
她刚走上石道不久,吴青石便瞧见了她,早就禀了沈霑,沈霑来瀑泉亭可不是为了俯览山小的,他最近为了秋闱的事夜以继日,Jing神不太好,下面太吵,原想等着戏散场了再下去,谁知无意中在山亭中瞧了出好戏。
他还以为世事已经发生了变化,宁泽卫风这对怨侣大约不会遇到了,哪成想该来的总会来。
宁泽走进亭中,发现此处真是“静观其变”的好去处,她来了一会了,沈霑也不问她为何而来,只好鼓了些勇气给他行礼道:“沈大人,恕我无礼,我来是想向大人讨一封回信。”
沈霑指了石凳让她做,宁泽按他说的坐下,才发现这样一来与他成了面对面,距离有些近,她并非真正的韩仪清,这个距离让她有些慌张。
沈霑笑问:“那信是你写的?”
宁泽没多想,点头应是,她怕日后被别人发现字迹相异还特意誊抄了一遍。
沈霑看她这幅木愣愣的样子就知道此信不是出自她手,这般借诗喻情的手法宁泽要是能想到,前世何至于和卫风走到那种地步。
沈霑抬眼看看这个姑娘,心中一叹,当年宁泽死后,卫风转头便娶了魏时棱之后再没提过宁泽这个名字,放佛她从来不曾存在过。
按理,她十三岁就和徐呈私相授受该是知道情为何物,他记得自己还曾提醒过她,谁知这位姑娘到死也没和卫风说明白,她在情|事上委实不敏锐,卫风终其一生也没等来她一句喜欢。
想到这里,沈霑道:“我不是已经传了口信给你了吗?”
沈霑的眼睛总是微微下弯,带着些漫不经心,气质也有些淡然,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宁泽总要提醒着自己他是谁,才不至于让自己过于随意。
宁泽想了想,知道不能在他面前这么大胆,小心措辞道:“投我以桃,当报之以李,我华夏古往今来都讲究礼尚往来,大人这句话未免……未免有些轻了。”
“哦?”沈霑略想了想,觉得宁泽有些太心急了,还是答道:“过几日便让人去你家下聘,这回礼可还轻?”
宁泽哑然无语,觉得这对话似乎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她只是想带封回信给表姐,怎么就会这么多波折?别庄里韩仪清还不知道怎样了,宁泽有些心急,小声回道:“下聘本来就是大人应该做的啊,怎么能算回礼?”
吴青石算是听明白其中关节了,他们家大人以为这封信是韩家写来催他下聘的,所以才说没想着抛弃这门亲事,但此时看来这封信恐怕是韩小姐本人向大人表露心迹的。
吴青石凑过去,在沈霑耳边耳语一番,沈霑听完有些沉默,他是真没有意识到这封信只是简简单单向他诉衷肠的,他同韩仪清之间只有一面之缘,从来没想过自己招了别人惦记。
他这厢越沉默,宁泽越心急,见他嘴唇抿着生怕他开口说出拒绝的话,心里想着这人早晚是自己的夫君,索性将心一横,倾着上半身凑过去,燕子掠水似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啾”一声响,声音不重不轻,恰好让在场的四人都能听到,
吴青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菱花已经惊呼一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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