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
话没说出口,呼延骓突然道:“大可汗指名要你同去。”
赵幼苓神情犹豫。
“你不用怕。”呼延骓说道。
赵幼苓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我……不怕……”
那人隔着桌案,身体前倾,手臂伸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跟我去,我护着你。谁都不能拿你怎样。”
四月,草长莺飞的时节,戎迂族的大可汗开始了今年的春猎活动。像戎迂这样的草原部族,狩猎是一年四季都存在的活动,但每年的春猎说是狩猎倒不如说是和草原各部,尤其是和吐浑玩乐来往的日子。
这种玩乐,是交易,也是平衡。
这天赵幼苓和以往一样,起了个大早,依旧是去跑马场先跑了几圈,松过筋骨,这才回毡包洗脸抹脂,勾勒妆容。
她在里头忙,刘拂已经在毡包外转了好几个圈。泰善守在门口,见他想进又不敢进,问道:“有事?”
“额……我就是……就是不放心她……”
“有殿下在,你还不放心什么?”
一句话堵得刘拂干张嘴,愣是接不上话来。等听到毡帘掀开的声音,他赶忙回头道:“云雀儿你去了那边当……”
嘴边的话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他看清从毡包内走出的女孩儿,满脸怔愣。
半晌,脸颊通红。
“你这样……你这样去了那边,可别被人骗走了……”
泰善早就知道赵幼苓这回随行,必然会有一番打扮。他家那位殿下明明从前对于女儿家用的东西,素来是连眼角都不瞥一下,这一次却是什么头冠骑装靴子,什么金钗银簪玉环佩,统统过问一遍亲自给选了几盒送过去。
他原还不明白殿下怎么突然想到这些,这会儿见到赵幼苓,烟眉细长,明瞳深邃,云髻灿灿,身形娇俏,顿时脑海一片澄澈——若是衣着寻常,她年岁又小,加之奴隶身份,必遭人欺辱,可换了这一身旁人必然看得出她是得殿下疼宠的人,哪怕再不喜,人前总会给三分好,背后就是想欺凌,也定会忌惮殿下。
只是……
泰善苦笑。
这般模样,殿下就不怕带到人前,被那些人给惦记上么?
这话泰善藏着没说,刘拂却嘟嘟囔囔地跟在赵幼苓左右,小心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眨眨眼的功夫,就有拍花子把人拍走了。
赵幼苓倒是不恼,他说几句,她就应一声。还是谢先生听不下去,扯了耳朵,这才把人给提溜走。
大胤的天子有很大的狩猎场,只供皇家,天子狩猎时,随行之人皆可以在那狩猎场里活动。到了草原,处处都是猎场,大可汗每年学着汉人天子春猎,都会择一片水草肥美的草场狩猎。
今年也和往年一样,早早就选定了这样一块草场。大可汗及一众下臣都骑着马到了地方。
“吐浑的人来了?”大可汗扭头对跟随在身后的两个儿子问道,“今年来的依旧是他们的左贤王?”
兀罕满脸通红,他哪里知道吐浑那边来的是什么人,他向来不管这些事,只知道玩乐,呼延骓先前赔给他的那头獒犬正驯出来了,好斗得很,他这几日恨不能抱着獒犬一块睡,又怎么会去想别的事。
“吐浑王听闻开春的时候病倒,这次来的应该依旧是他们的左贤王。”叱利昆驱马上前,与大可汗只落后半匹马的距离,“之前传信时左贤王曾说要带客人过来。儿想,大概是之前吐浑俘虏的汉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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