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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心收到消息后,也是震惊不已。等她带着丫鬟赶去外院处理政务的大厅时,定伯候府的主要人员全部都在。老定伯侯正一脸严厉的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而白氏,就坐在定伯侯的右下首,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三房一脉的人员全部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依次坐在两旁,个个钳口不言,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慎,便将老定伯侯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就连一向暴躁的柳如画,此刻也乖巧的静坐在一旁,不敢言语。
大厅的正中央,此刻跪着一名身形狼狈的大汉。此刻的他背对着大门口,柳如心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他萧条的背影,以及颤动的身子,柳如心知道,这大汉应该已经见过家人逝去的惨状了。
柳如心的动作也只是在大厅的门口时,那么的略微一顿,不过几息功夫,便将众人的情绪收纳于眼中。继续跨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心儿见过祖父,给祖父请安!”
“心儿赶紧起吧!命都要被人算计没了,还做这些虚礼做什?”老定伯侯没好气的说道。然,白氏等人听见老定伯侯这么一说,面色均是一白。
白氏听了老定伯侯已有所指的话,心中很是不愉,说话间,语气也就带了两分酸意,道:“侯爷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寒心呐,整个候府,谁不知道心儿是被侯爷您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的人儿啊,就连妾身,也是将她当做自己亲孙一样的宠着,又有谁敢不要命的算计与她?依妾身看来,多半是侯爷在朝堂上的政敌,因政见不合,便拿心儿撒气,给侯爷示警也可未必!”
“是啊!父亲,孩儿觉得母亲说的甚是在理。说不定那些人一方面是想给我们候府一个示警,另一方面,也能间接的挑唆我们一家的和气,真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柳沅泊顺着白氏的话跟着说道。
他也不傻,又怎会没有听出老定伯侯话语中的怀疑,更何况这事还真不是他做的,所以,柳沅泊说起话来,腰杆儿挺的笔直,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不过,做戏要做全,为了表示自己对柳如心的一片慈爱之心,逐一脸愧疚的看向柳如心,沉声道:“不过,好在那些人的毒计并未得逞,否则,儿子这个做叔叔的还真是难辞其咎!”
“哼!最好别让我抓到此事含有你们的影子,否则……”老定伯侯放着狠话,然,话里的意思已然是相信三叔粉饰太平的话语了。
柳如心不由一阵失落!不过,也表示理解,三叔毕竟是祖父血脉相连的亲儿子。而自己,祖父能够疼宠自己,不过是念在以往同祖母的一片旧情罢了。更何况,祖母与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便是情到浓时,经过时间的催化,如今还能剩下多少?
况且,祖父怕是始终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血脉会不顾亲情,上演骨相残的戏码吧。
柳如心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再抬眼,又是一片清明。昂头,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登上那个除了老定伯侯的主座外,最能象征身份的座位。在老定伯侯左手边的位置上坐下后,眸光清冷的看向那个马夫,道:
“马夫都招了吗?否则,为何祖父要同三叔为此事而争论呢?也不怕伤了和气。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连如心都是明白的,祖父跟三叔怎么反而糊涂了?”
众人听了柳如心的话,这才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她的身上来。不明白她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为何意。就连原本沉浸在家人丧生的厄运中的马夫,此刻也抬起头来,双目此红的怒视着她。
柳如心先是被那渗人的目光唬的一跳,只觉背脊发凉,心脏猛缩,不过一瞬功夫,便又恢复情绪,倔强的回视着那马夫,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互不退让。
柳如心今日穿着一件缕金丝钮牡丹纹雪蝉锦上杉,下面系了一条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上梳了盘云髻,左右上赤金累丝点翠珊瑚长珠玛瑙步摇,中间带了一个点翠碧荷翡翠短簪,眉间贴着一个小小的天水碧镶蓝宝的花钿,衬得她越发的风华绝代。只是她面如寒霜,眸光清冷,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威仪!
直到过了许久,那马夫终是落败下来,这才不甘的低垂下脑袋,避开柳如心那锐利似能够洞察人心的目光。柳如心见他如此,便也顺势收回了眸光。
人总是这样!面对比你狠比你恶的势力时,你只能做出比对方更狠更绝的手段,方能起到震慑作用。否则,人家只会当你好欺,便得寸进尺,索求无度的胁迫与你。
只可惜,这个道理,柳如心的人生在得以重来一次后,方才明白过来。不过,好在为时还不算晚!
“本郡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也无利益纠纷,你为何要谋害本郡?”柳如心也并未真的打算放过他。这一次,就算抓不住刘婉清的把柄,至少也要震慑一下她。让她知道,她,柳氏如心,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孤女能够随意算计拿捏的。
“呸,不过一个番邦野种,我赵三当日没能杀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今日落在你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那马夫名叫赵三,也是府里的家生子。如今,一家子除了全部被人诛杀,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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