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只是淤血这么简单了。
一共十五天时间,按计划,十天吸收修为,五天养伤。
姜雪时也就这几天还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傻狐狸面前,再往后,可能得让仆从抬着担架送过来。
所以还是不答应的好。
姜雪时一跃上马,低头对桑诺告别:“等着我。”
因为惶恐担忧,桑诺第一次对龙崽子如此恋恋不舍,所以很用力很用力地点头,眼里愣是挤出泪汪汪的不舍之意。
被封印在天虞山以前,姜雪时一直觉得自己对桑诺的情愫,很见不得人。
这份忽如其来,又难以抵抗的感情,是累赘,是软肋,是比亲情更加沉重的枷锁。
直到后来,姜雪时失去心智,从前所有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好友甚至仆从,多少都露出过嫌恶不屑,甚至报复的嘴脸。
只有爹娘,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是了,还有傻狐狸。
于是终于知道,感情不只是累赘,它是弱点,也是困境时唯一的避难所,更能成为自己勇敢反抗时,最坚硬的铠甲。
“我会等着你。”桑诺情深意重地说。
傻狐狸的眼睛纯净得一尘不染,常常让姜雪时忘记她的抛弃与背叛。
娘说得没错,世上的狐狸Jing,皆是薄情寡义的。
桑诺满心不舍地看着龙崽子消失在夕阳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姜雪时转身时,脸上似乎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小小年纪有什么好忧郁的?
村里的生活很煎熬,想喝口水,都得顶着烈日走好几里路,更糟糕的是,这里的湖水有些咸,喝多了还是渴。
一连三天没见着龙崽子。
傍晚的时候,口干舌燥的桑诺坐在门口吹晚风,默默摩挲着食指从前有图腾的位置,还盼着龙印会重新浮现出来。
不远处有一道瘦弱的小身影站着,站了好久。
桑诺用余光偷看过,是那个抢自己发簪的女娃,村里人喊她二丫。
二丫在旁边啃着拇指指甲,一直没动弹,桑诺终于不耐烦地抬起头问她:“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二丫一哆嗦,似乎是没想到桑诺早已发现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地鼓起腮帮子,“谁看你了!不要脸!”
桑诺摇头晃脑地得瑟:“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呀?看上瘾了吧?”
闻言,二丫黝黑的小脸竟然涨出点红晕,结结巴巴地怒吼:“我爹说,漂亮女人都是狐狸变的!”
桑诺心想你爹还挺火眼金睛的,抿嘴一笑:“你也漂亮呀,难道也是狐狸变的?”
二丫眼睛睁圆了,长到十二岁,从来没人说她漂亮过,于是心虚且激动地辩驳:“你骗人!我哪里漂亮了?你才漂亮呢!”
“噗……”桑诺忽然觉得这熊孩子不那么讨厌了,于是饶有兴致地招手:“你过来,我给你盘个髻,你且再照照镜子,看我有没有骗你。”
蓬着一头细黄乱发的二丫有些犹豫,禁不住女孩对美向往的本性,她手足无措地愣了好一会儿,尴尬的同手同脚走到桑诺面前,低头啃指甲。
桑诺指了指自己小板凳前的空地,命令道:“蹲下来。”
不到一炷香时辰,桑诺用老婆婆家的竹筷子,给二丫盘了个花顶髻,又从袖笼里拿出胭脂,在小丫头的脸颊上点了两下,然后抹匀。
十二三岁的孩子,唇色天生红艳如花,皮肤黑是黑了些,但长眉星目,底子不错,这简简单单一收拾,果真像是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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