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老母鸡似的尖笑声。她记忆力极好,记得这是铁大娘的声音,顿觉奇怪,她怎会来?
虽然她不常出门,但是王大娘是个话唠,经常拿村里的妇人说事,这铁大娘可是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说话做事都极尽刻薄,未出嫁前做闺女的时候就被人嫌口舌长,满二十了才嫁给续弦的铁大伯。但硬是手段了得,嫁给铁大伯後竟给铁大伯重新生了俩儿子,分别取名叫铁大铁二,铁大伯得了儿子,对於先前的女儿就不甚重视了,可怜的姑娘终日被她使唤,如今都十九了也没个人上门提亲。听说铁大娘正准备把她嫁到隔壁村的一个瘸子家,瘸子虽然残疾,但颇有家产,铁大娘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毫不在乎瘸子性情暴躁,对媳妇稍加不满就大打出手,反正打的也不是她的娃,她只在乎那彩礼。而铁大前年刚讨了媳妇,铁二今年十五岁,正准备参加乡试,梅子那几箱子的书就是被他所得。万一铁二乡试中了,那可就是得去京城赶考的,不早点准备银子怎麽行?刚好把铁妞嫁出去,补上这份银子。
正想着,听声音已经到堂屋了,梅子赶紧整理了下衣服,确定没有哪里不妥,想起铁柱刚刚把自己的脚塞到怀里,里面的衣服肯定shi了,又赶紧拿了乾净的衣服出去,刚好看到铁大娘先跨进屋里,嘴里还说:“俺说柱子呀,你可不能这样再宠你媳妇儿了,你是讨个媳妇儿,又不是迎个大小姐回家,还准备把她供着哪?那地头都长草了都不见她去薅一下。这都嫁过来多久了?有一个多月了吧?连去俺家走一走都没,一点礼数都不懂,你是咋讨了这麽个媳妇的?……”未尽的话语在见到梅子掀起布帘走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这个侄媳妇给人的感觉很压迫,好像在她面前自己就低人一等,明明自己就是她的长辈!
“大娘。”梅子轻轻福了福身,铁大娘哪里见过这样正规的礼,立马愣了,梅子摸了摸铁柱的胸口,说:“柱子,你先去屋里把里衣换了,shi的,小心受凉。”
铁柱摇头:“俺待会儿换。”万一大娘欺负他媳妇儿咋办,媳妇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戳倒,肯定遭欺负。
梅子也未强求,毕竟铁柱才是当家的,再说了,她的汉子想保护她,她为何要拒绝?当下便轻声问铁大娘:“大娘此番前来有何事情?”
☆、供著媳婦(下)
供着媳妇(下)
看到梅子的脸,铁大娘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抬不起头一般。她咳了两声,端着长辈的架子道:“也没啥事,就是想来问问你,那地头都长草了,你啥时去薅啊?”
铁柱一听就急了:“大娘……”手腕却被梅子一把捉住,她微微一笑,对他摇头,“大娘说得是,我晌後便去,多谢大娘提点。”
被梅子这麽一噎,铁大娘反而不知该说啥了。倘若梅子桀骜不驯说话带刺,她便好拿捏她,可她却毕恭毕敬,把话说得七分满,滴水不漏。“这,这你知道自然好,那晌後你跟俺一起下地去,俺也好提点提点你,毕竟你刚嫁到俺铁家,柱子平时打铁干活辛苦的很,你是他媳妇,得多担待点才是。”
梅子依然是微笑,“大娘说得是,梅子记下了。”
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却让铁柱抓狂了:“梅子不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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