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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武鉴神色平静地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两手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一支钢笔,道:“这段时间在外面奔波,辛苦了。”
“既然是工作,份内的事情,谈不上辛苦。”刘学树坐在沙发上微笑应道。
“回头写份总结报告。”
“是。”
“罗教授也回来了,一会儿你去趟他的办公室,你们俩沟通一下,这次他帮你去南方主持各地大学生术士协会的会议,以后的工作,就要由你自己来完成了。这段时间在京城,多向罗教授虚心请教学习,去吧。”武鉴摆了摆手,待刘学树正要起身离开时,忽而又说道:“哦对了,先回住处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去京大那边,难得苏淳风这小子要请吃饭。”
刘学树怔了下,略显尴尬地说道:“武局长,我想抓紧时间把工作报告写出来,就不去了……”
“怎么?”武鉴眉头皱了皱。
“其实……好吧,那我先回住处。”刘学树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去。
武鉴神色间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就在这时,已然拉开房门跨出一步的刘学树,忽而停下脚步,扭头说道:“武局长,我想……和您谈谈上次在京城大学生术士协会会议上的事情,那天,我和苏淳风当众发生了一些言语上的冲突,是我太情绪化失态了……”
“我都知道了,去吧。”武鉴微笑着点点头。
“是。”刘学树神色终于轻松了许多,转身走出去,把房门关上了。
“孺子可教也。”武鉴面带笑容,自言自语了一句,继而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昏黄的天空。
天色将晚,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灰蒙蒙的,于是夕阳的余晖在其间穿行,就显得有些吃力——这年头,即便是身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首都京城,也还没有所谓pm2.5指数和雾霾的说法,这时节里,恰好能以北方春季多风,沙尘席卷而至为借口,导致京城的空气环境质量不那么好。
武鉴颇有些感慨地想道了“光Yin流逝”,这个似乎总是饱含着矫情的伤春悲秋之意的词汇。
眨眼间,便是十年。
大概是近来正在做和计划做的事情,让武局长有些怀念以前了吧,曾经数年如一日地隐藏在暗中盯着那些充斥着Yin谋诡计勾心斗角的人和事,那时候,他只是盯着,然后汇报。未曾想如今,却是要直接插手,去过问,或者说,是去左右这类事情的发展,也许还会决定一些人的命运,这其中包括他。
这让他颇有压力。
事实上,他虽然好似早已习惯了待在Yin暗中观世事无常,但并不擅长Yin谋布局、刨坑填土下绊子的勾当,否则的话……或许当年也就不会选派他,调任到这个特殊的,小小的机构里任职了。武鉴很聪明,智商相当高,这一点他从不会妄自菲薄,若非有着比寻常人要聪慧的头脑,年轻时又怎么能入选安全机构工作呢?干了很多年处在Yin暗中的调查工作,有绝大多数调查到的东西,可能永远也不会派上用场,一份千辛万苦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时间调查后,撰写的报告呈交上去,天知道是否会被销毁,或者直接封存起来,反正他是很少见到因为那些调查报告而荡起的涟漪。
但那份工作,仍然让他熟悉、知晓了太多Yin暗的斗争。
然而这些丰富见识的积累,似乎对于他个人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处,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工作了将近二十载,没什么突出的工作成绩——在那个Jing英荟萃却基本上隐于黑暗不显山露水的部门里,他各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普通了,只不过干得时间长了,职务也就勉强缓慢地提升到了一个可以清闲许多的地位,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大概就要在那个相对清闲的位置上,混到退休,然后带着诸多绝不可告诉任何人的机密,走进坟墓——这就是一位国家安全情报人员的工作、命运。
然而十年前,他忽然接受了上级的严格审查、约谈,然后,就被调到了这个特殊的机构,职务级别连提两级,一把手。
其实很早之前,在安全部门级别更加严密的机构里工作时,负责国内事务二级信息调查的他,就已经知晓了奇门江湖的存在,知晓有术士可以施展术法,拥有超自然的神秘能力,他甚至还曾对于这些神秘的术士有过诸多的联想和好奇,寻思着是否将来的某一天,能有机会接触到术士,然后讨要点儿修行的法门,自己也可以学上那么一两招……但自从被调任到这个除了级别高,委实小得不能再小的机构时,武鉴有些心情淡然地意识到,大抵,就是在这里养老了吧?因为,当时他调任进入这个机构做一把手的时候,奇门江湖刚刚复兴,每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重点关注的事情发生,无非是浏览各地传回的一些相对来讲少得可怜的情报线索,然后和比他还要更早进入这个部门挂职的罗同华教授,探讨下奇门江湖上哪个宗门又招收了天赋绝佳的弟子,哪个世家凭借术法在商业竞争中击败了对手,某个术士用术法害了人,某地的风水被人为更改变动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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