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要过了,可她对着酒店的自助早餐一阵阵的恶心反胃,根本吃不下。
孙俊德闻声而至,替如意端来最简单的黑面包和大杯的鲜榨橙汁:“难受也尽可能多吃点,你晚上还有比赛……对不起,让我把药全用了。”
人是铁,饭是钢,这个道理如意懂。哪怕吃了吐,为了晚上那场硬仗,还是要吃的。
她压着恶心啃了一片木屑般的黑面包,因为橙汁富含维生素C,有助消炎,强迫自己接连灌了两大杯。
赛场上Jing神矍铄的选手背后,你永远无法了解在他们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少有形和无形的压力。
傍晚,练完琴的如意再次发起烧来,而药已经全部用光了。
比赛迫在眉睫,没时间医治,吃不下饭。在大家焦灼的目光注视下,她做了与孙俊德同样的选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坚持比赛。
如意请冯紫彤替自己化了淡妆,勉强遮盖病容,穿着她黑色的小礼服登上赛场。
第一轮的两首作品需要一口气弹完。演奏到第二首B大调夜曲时,强打Jing神的如意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意识。
等她缓过劲儿来时,发现自己的琴声并未中断。那是因为练习过太多太多次,重复过太多太多遍,手指在失去大脑指挥时仍在不自觉的下意识跑动,挽救了她片刻的眩晕。
现场聆听的孙俊德在台下替她捏了把汗,那几秒钟与整首曲目的发挥相比明显逊色。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断在台上!
走下舞台的李如意,在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她腹中空空,其实没什么可吐,吐的全是苦胆汁,身体难受,接近虚脱的无限难受。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公共场合,她恨不得当场趴下。终究还是扶着墙出来,踉踉跄跄地找了把长椅,不顾形象地卧倒在长椅上。
身在异国他乡,人不舒服的时候会特别想家。加上刚才比赛发挥失常,原本就难受的如意更添了懊恼。她脑袋里火烧火燎,晕的睁不开眼睛,只想躺在椅子上自生自灭,动弹不得。
孙俊德、钟子健和冯紫彤全找了过来。
冯紫彤摸摸如意的额头,不由哎呀一声:“太烫了!不行,这个烧法儿得赶紧送医院,我找组委会的人去。”
“我去,你照顾她。”钟子健一跃而起。
冯紫彤替如意拎着背包,背包里的手机在不停的振动:“如意,要接吗?”
如意担心是父母的电话,闭着眼睛说:“给我吧。”
手机塞到如意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意……”居然是云飞。
这会儿听见他的声音,如意感到特别特别委屈,他总是隔着千山万水,需要他的时候,从来不在:“我病了,比赛弹砸了……你在哪儿?”
“就在你面前……总算找到你了。”
如意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如同做梦似的,穿一袭深色风衣的云飞正焦急地朝她大步走来,空降在她的面前。
“云飞,嘤嘤嘤……”见到他就好了,知道自己安全了,有保障了,如意一放松,眼泪哗的一声涌落。
“我送你去医院。”云飞顾不上向惊讶的孙俊德与冯紫彤解释,不容置疑地打横抱起如意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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