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说道:“你是这么定义小安所从事的事业的?”
俞明隽微微摇头:“思微并不站在那个不公平的起点,但她也未必没有这么想过。她十九岁以前在上海,之后在英国,gap去南非,二十六岁才回到中国,进入她的ideal country,她不懂‘那个中国’。”
“轰轰烈烈地改造和建设,最后改变的是他们自己。”
许旷忍不住了,回敬道:“你这么说话有点傲慢,像一直自诩过来人的那些上海爷叔一样。认真付出的事情,总是有意义的。你高屋建瓴,但是你不能想象,只有一户人家因为他们的帮助脱贫,只要有一个小孩因为他们的帮助能继续上学,那么你所谓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就是有意义的。在不可能全身换血的情况下,止痛是有必要的。立志改变世界,行动却在脚下,每个人每一分每一毫的努力都有可能成为撬动这个地球的力量。只要去做,总是好的。”
仇师傅本来在专心开车,这时候也忍不住微微转了一下头,被许旷看见了连忙制止道:“仇师傅当心,这里坐着大老板呢!”
仇师傅听了笑道:“晓得晓得,我就是听你演讲听得蛮过瘾的。”
许旷被说得微窘,放低了声音:“被帮助过的人就能知道困难的时候有人雪中送炭是什么感受。”
俞明隽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说的话我当然不会反驳,但是我们两个立意的基础不一样。我是对这些项目的转化率持怀疑态度,你呢在声情并茂地举例子,我当然不会否认得到帮助的人实际受益,但在这些爱心的传递过程中浪费有多少?效率有多高?”
“俞总,你也捐助过很多公益项目,你在捐助的时候在想什么?效率?”
俞明隽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人,微微扬起唇角:“难道不该?我的本职不是大善人,而是一个商人。我手下的人做成本预算的时候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钱,我又怎么可以随意挥霍呢?”
许旷调整了一下情绪,告诫自己他说的也没错。
眼前这位曲溪一中的名誉校董当年是怎么在他们04届毕业典礼上发言的?具体内容他不记得了,大体意思就是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他日无论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要心存理想脚踏实地。
那时候24岁的俞明隽站在演讲台上简直浑身在发光,一群毕业生望着台上这个不过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青年才俊暗下决心向君看齐。
现在想想,当时正在排布空手套土地平地热炒学区房计划的俞明隽,在台上慷慨演讲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是“你信你就傻了”?
许旷打量着俞明隽,泄了气,就算这样他的俞叔叔还是那么地,可爱。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作为一个重利轻别离的商人他可以这么说,但是作为安思微的男朋友,总该对恋人的工作心存尊重吧。
许旷感到十分惊奇,他居然在心里为安思微叫屈,这是什么道理?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曾经是受助人群,他太明白受资助得来的不算丰厚的钱物,对困难的人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意义。而自认为理解和支持安思微一方的他,得来的资助事实上却是来自把公益玩成手段的无良地产商俞明隽先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十分奇妙的矛盾。
缘,妙不可言。
只能说无论俞明隽的动机如何,他做了事实上的付出,也让很多人受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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