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四肢百骸,剧烈地撞击着神经末梢,几近钻心,他面上却不露半分,连脚步都未有些许停顿。
他的卧房距颜珣的卧房算不得远,只短短的一段路,但待他安稳地坐在软榻之上时,他的额角、后背却已然生了shi意。
他摆了摆手令內侍退下,拭去额角的薄汗,便舒展四肢,躺在软榻上假寐。
昨日,他抱着颜珣睡了一夜,由于怕惊扰了颜珣好眠,全然不敢有所动作,睡姿甚是端正,连翻身也无,因而一醒来,他便觉得一身骨、rou酸软难当。
现下他已生困倦,却因心中思绪翻腾,纵然躺在舒适的软榻之上都全无睡意。
突地,窗棂一动,顷刻后,便有一人立在了萧月白软榻之前,这人做內侍打扮,一身半新不旧的蓝灰色衣衫。
萧月白听得动静,兀自阖着双眼,躺在软榻之上,只低低地唤了一声:“子昭。”
来人正是陆子昭,陆子昭见萧月白面色苍白,急声道:“公子,你的面色为何这样差?可是尚未上过药么?属下昨夜送去的……”
“昨日那药我已丢了。”萧月白打断道,“子昭,你糊涂了,我昨日若是上了药,倘若今日被人发现了去该作何解释?为求万全,我自然上不得药。不过方才殿下已为我上过药了,你无须忧心。”
“公子无事便好。”陆子昭又附到萧月白身旁耳语了一番。
萧月白听罢,略一挑眉,吩咐了几句,便道:“你且去罢。”
话音尚未落地,窗棂又是一动,陆子昭转瞬间消失无踪了。
萧月白略略抬了抬眼,盯着洒在地上层层叠叠的斑驳光圈,一双桃花眼中霎时流光溢彩,微翘的眼尾更是挟着一抹熠熠光辉,好似能将这房间的每一处都照得透亮。
恰是这时,颜珣叩门道:“先生,我能进去么?”
“进来罢。”萧月白应了一声,立刻回过首,向着门缝处望去,眨眼的功夫,那门缝便大开了,他不禁勾唇笑了,同时以视线将颜珣拢了个结结实实。
甫一踏进门里头,颜珣乍然与萧月白四目相接,萧月白眼尾的那抹光辉便直直地扎进了他眼中,逼得他的呼吸莫名地一滞。
须臾之后,他定了定神,见萧月白面有倦色,怯生生地道:“我可是打搅先生歇息了?”
萧月白摇了摇首,问道:“三殿下回去了么?”
“嗯。”颜珣走近了些,凝视着萧月白的眉眼,叙述道,“他道他笃信下毒之人不是我,我假若有所求,他亦会帮我。”
由颜珣适才的反应与其眼前的神情推测,颜珣与颜玘之间应是生过间隙,颜玘之言定然不为颜珣所信。
萧月白思索间,又听得颜珣道:“我假装因被诬陷一事受了惊,还故意洒了茶水与他看。”
闻言,萧月白陡地坐起身来,眉间尽蹙,扣住颜珣的一双手细细看了。
颜珣一时不知萧月白是何意图,任由其抓着手,一动不动。
萧月白见颜珣手上肌肤完好,无丁点烫伤,才舒了口气道:“殿下,你要做戏与三殿下看虽可,只切记勿要伤了自己。”
颜珣在软榻边坐了,为难地道:“这次无事,但若是下次……”
颜珣不再往下说,但萧月白却是心知肚明,颜珣为达目的,怕是伤了己身,也在所不惜,自己适才所言却是强人所难了。
萧月白家世尔尔,于他的仕途几乎无半点助力,上一世,为往上爬,他使了不少Yin毒计策,其中自是少不得苦rou计,为排除异己,构陷政敌,他甚至曾亲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当时他血流如注,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却无一丝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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