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拂雨殿内侍名册下了堂来,行至刘氏夫妇身侧,不徐不疾地翻弄着名册,良久,才指了指其中两张画像道:“你们可见过这俩人?”
老妇怕丢了性命,不敢隐瞒:“见过,这俩人就是提了一万两银子来老婆子家中的那俩人。”
周惬问道:“你们可知他们是何人?”
老妇答道:“他们腰间挂着拂雨殿的令牌,不就是二殿下的人么?”
忽然,周惬指着写有于承源姓名的那处道:“这人唤作甚么名字?”
老妇目不识丁,登时愣住了。
周惬故意地道:“这人唤作曹渠源。”
老妇松了一口气:“对对对,就是曹渠源。”
下一瞬,她这口气又提了上来,只闻得周惬含笑道:“本官眼花瞧错了,这三个字是于承源才是。”
老妇急声道:“对,是于承源,并非曹渠源。”
周惬将笑意收了干净:“你不识得一个字,何以能识得‘拂雨殿’这三字?”
周惬侧首朝魏诵道:“将绫娘姑娘带上堂来。”
须臾之后,绫娘上得了堂,跪下身来,道:“刘垣刘公子许诺奴家下月为奴家赎身,奴家这几日未见得刘公子,难耐相思,昨日一早,便偷偷地去了刘家。奴家甫到刘家,见有两个男子前来,立刻躲在了一旁,那两个男子提着一箱子银子进了刘家,又与刘氏夫妇耳语了几句,奴家听不分明,不知说的是甚么,待那两个男子走后,刘氏夫妇便欢欢喜喜地将那箱银子抬了进去,还直言‘刘垣这孽子死得好。’”
绫娘双目含泪,向着周惬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还望大人定要查出害死我夫君的真凶。”
周惬指了指于承源与曹渠的画像,道:“那抬着一箱子银子的两个男子可是这俩人?”
绫娘抹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水,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才道:“奴家当时怕他们发现了奴家,只瞧了一眼便不敢瞧了,未曾看清俩人眉眼,但面部轮廓却是差不离。”
周惬点点头,又望着刘氏夫妇道:“他们说的可是刘垣乃是为二殿下颜珣所害?”
既然被周惬说中了,老妇又怕周惬将她与老伴也打死了,是以,老妇便认下了:“他们当时指着腰间的令牌道‘这乃是拂雨殿的令牌,拂雨殿是当朝二殿下颜珣的居所,你们的儿子刘垣便是为二殿下所害,你们一定要为刘垣讨回公道,事成之后,我们会再送予你们一万两银子。’说罢,他们又塞给了老身一封遗书,就是老身昨日呈于大人的那一封。”
周惬发问道:“你们可知那俩人究竟为谁所用?”
老妇答道:“这个老身当真是不知。”
也是,幕后之人为太子殿下一事怎地会让刘氏夫妇知晓了去。
若是老妇方才一席话无半点虚假,那么他们甚至确实以为刘垣是为颜珣所害。
周惬复又坐回堂上,一拍惊堂木,道:“先将刘氏夫妇押下牢去,容后再审。”
老妇听得这话,哀求道:“老婆子讲的无半句虚言,望周大人勿要将老婆子与老伴下狱,我们年事已高,实在受不起。”
老妇瞧来可怜得很,周惬却无丝毫松动:“押下去。”
待老妇哭嚷着与老翁一道被押下去后,周惬命人将药铺掌柜与伙计好生送回去,便屏退左右,只余下孟愈。
孟愈拍手道:“周大人,你方才审得着实Jing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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