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上了早朝去。
第四日,颜珣是被噩梦惊醒的,噩梦里他被萧月白压在身下肆意亲吻着,原该是浓情蜜意之时,他却淡淡地道:“萧相,你这般折辱于孤,有何所图,莫不是要谋朝篡位罢?”
场景一转,有一内侍急匆匆地来报:“陛下,栖云殿爆炸了,萧相他人还在里头……”
他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轻薄的亵衣黏在身上难受至极,他方要掀开棉被坐起身来,却陡然闻得一阵叩门声。
“进来罢。”他定了定神,嗓音沙哑,好容易才吐出完整的语句。
推门而入的乃是李盛,李盛到了颜珣的床榻之前,恭声道:“二殿下,陛下有请。”
颜珣颔首:“请稍待。”
未多时,颜珣穿罢衣衫,又经一番洗漱,随李盛前去拜见文帝。
文帝坐在一软榻之上,陈氏少年伏在他怀中,伸长了手喂他海参小米粥喝,而那陈氏少女则在为他捏肩揉腿。
文帝听得动静,只顾着与陈氏姐弟调情,全然不理会颜珣,良久,才略略瞥了他一眼,道:“明日便是第五日了,倘若明日赵家不曾谋朝篡位,孤便依照赌约将你推出午门斩首。”
颜珣面无异色,语调如常地道:“若是我赌输了,父皇要将我斩首便斩首,要将我凌迟便凌迟,纵然是五马分尸,我亦甘愿领受。”
颜珣说罢,也不管文帝是何反应,不紧不缓地出了内殿去。
外头的阳光甚为刺眼,他直觉得自己的双目被刺得好似要落泪了,他在前殿站立须臾,便回了暂居的房间去。
亥时一刻,忽而有兵器互相撞击的脆响炸了开来,接连不断,愈演愈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脆响止歇了,颜珣的房门“刷”地被推了开来,进来的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太子颜玙。
颜珣衣衫齐整地坐在桌案旁饮着一盏武夷岩茶,见是颜玙,似笑非笑地道:“皇兄,别来无恙?”
颜玙瞥见颜珣颈间的一段细布,面露关切:“二皇弟,你怎地受伤了?”
“多谢皇兄费心,原由不提也罢。”颜珣饮罢一盏武夷岩茶,又抬起手来续上一盏,“父皇如何了?这栖云殿可是已在皇兄掌控之中了?”
这武夷岩茶白气袅袅,颜珣的面容半隐在其后,看不分明,语调子一如寻常般平缓。
颜玙佯装吃了一惊:“二皇弟是认定本宫要谋害父皇不成?本宫如何会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那便好。”颜珣轻呷了一口方才续上的武夷岩茶,后又放下茶盏,“皇兄,你要如何处置我?”
颜玙喟叹道:“你与本宫兄友弟恭,谈何处置……”
话语未尽,他话锋一转:“本宫许久未见萧先生了,甚是想念,不知萧先生人在何处,竟不曾伴在二皇弟你左右。”
颜珣闻言便知颜玙对萧月白动了龌龊心思,心下愤愤,面上不露,答道:“我这几日在宫中陪伴父皇,亦许久未见得先生了,全然不知先生人在何处。”
颜玙击了一掌,顷刻,便有两个侍卫将颜珣提了起来,制住了双手。
颜珣抬眼扫向颜玙:“皇兄,你要作甚么?”
颜玙做出一副人子模样:“父皇现下心绪不稳,须得你安慰,本宫送你去与父皇汇合。”
“原来如此。”颜珣被两个侍卫钳制着向内殿走去,还未走出几步,血腥味已然浓烈得令人作呕,诸多内侍、侍女、暗卫的尸身横七竖八地伏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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