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他的心事并不难猜,本来就对自己人少心眼,他将东西先放下,回头问:「你还有事?」
商杪杪皱眉埋怨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非得我伤了病了才能找你?裴哥,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知道这种话对我没用。不要学你们楼里的人讲话。」
商杪杪深吸口气,长叹道:「走,跟我去喝一杯吧。」
「嗯,走。」
商杪杪与之并肩走上坡道一间老茶馆,不经意扫了眼裴清和发白的鬓发,心里难免为之感慨,短短几年正值壮年的裴清和,为了秋灿的事老了不少,神态沧桑不说,头发都白了不少。
两人就在茶楼窗边的桌席入座,店小二送了一小碟瓜子,推荐几样新到的蜜饯,点完东西不久就把东西上齐,裴清和吃了一口点心,笑说:「我以为你说的喝一杯是指喝酒。」
「大白天喝什麽酒,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醉生梦死?」
裴清和目光往左侧窗外飘,一脸无辜道:「我可是很认真在讨生活。」
「认真的逃吧。」商杪杪又叹气,喝了口茶看裴清和盯着自己笑,不悦道:「笑什麽?」
「你叹得气比我还多。我过得很踏实,你们其实不必担心。这不都好几年过去,除了有时碰上一些棘手的病人跟意外,大多时候无风无雨的。我不在的时候,谢谢你偶尔打理玄草堂。」
商杪杪嗤声说:「我只是付钱请楼里的家伙去打扫,谢我什麽,那钱还是你先寄着的。」
裴清和只是微笑,端起杯子又喝了口茶水,用怀念的语气品尝这儿的茶食说味道没变过,不是特别好吃,但就是已经吃惯了。
商杪杪自己也脱离杀手和细作的日子一段时间,他知道自己天生就对秘密和危险的事物很敏锐,也许这种太平日子再过久一点,他也会像裴清和一般惬意、慵懒,他不知道裴清和是不是真的舍弃从前磨练出的谋生技巧,但他知道裴清和现在就是个大夫,毫无矛盾的活着。
「那桌的人聊得特别起劲,隔壁桌的人也凑过去讲。」裴清和不谈自己,习惯性的观察周围事物。
商杪杪听了就随口应道:「是在聊皇族绯闻。据说靖王和小皇帝关系暧昧,有超乎寻常的情谊。」
「小皇帝如今也不小了吧。」
「管他的。」商杪杪一口把杯子的茶喝乾,自己倒了一杯新的,然後连塞两、三个蜜饯进嘴里,接着跟店小二要了一小包蜜饯,准备晚点走的时候带上。
裴清和见状纳闷道:「你以前也没多爱吃这个,怎麽临时想到要买?」
「给我媳妇儿的。」商杪杪面不改色的说,然後轻哼道:「她就爱吃甜,也不怕牙黄,懒得刷牙,天天得我伺候着。」
「刚才你是在笑?」
「没有吧。」商杪杪偏头反问:「怎麽可能,我有笑?」
「可能是我看错了。」
「希望你没看错。」商杪杪说:「她老希望我笑口常开。你不晓得她为了逗我笑费了多少事儿,虽然我心里觉得好笑,可就是没有她想看的表情。如果有天我会笑,我想让她第一个瞧见。」
裴清和看商杪杪说得投入,不由得欣慰一笑,心里很是羡慕。以前他不敢想像自己或其他杀业深重的兄弟会有成家立业、幸福度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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