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声音也细小如蚊虫嗡动,直接被病房外的脚步声盖过,然而一直凝视着年安的宓时晏却听见了,他走到对方身边,压低身体把耳朵靠过去。
只听年安一字一顿,低而哑地说:“你……是谁?”
宓时晏:“……”
他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凝固,不知想到了什么,掩去眼底的沉重与痛苦,深吸一口气,握住年安的手,舌尖轻轻顶着牙关,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突然话一收:“……我是你老公。”
年安:“……”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年安终于绷不住了,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你想的挺美。”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宓时晏心尖一颤,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下来了,替而代之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鼻酸。
年安则继续轻声道:“我没有这么……咳咳……”
宓时晏连忙在他胸口轻轻拍了拍:“要喝水吗?不过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喝水。”说着,他用一次性被子兑了半杯温水,沾shi棉签,轻轻涂在年安嘴唇上,“只能先这么凑合下。”
然而第一次做这种事,宓时晏没掌握好shi润度,水从嘴角滑了下去,赶忙伸手想要擦掉,结果年安恰好在这时,伸出舌头,一时间舌尖猝不及防的碰到了宓时晏的食指。
宓时晏感觉到温热的体温,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年安率先回过神,他收回舌头,眼中噙着笑意,补了方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这么丑的前夫。”
昨晚一夜没睡满脸憔悴,早上胡茬都没刮,发型乱糟糟额头上还绑着个绷带,从而被嫌弃丑的宓时晏:“……”
第73章
年安的伤势比宓时要严重不少。
虽然宓时晏在那场车祸里尽可能的把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 但年安在失去意识前,把愿望许在了他身上, 因此宓时晏哪怕当时进急救室时曾一度陷入危险之中,但在度过危险后,从急救室出来到醒后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他恢复的速度让医生都有些震惊,这也是为何能天天遛出病房跑去看年安的原因。
而此时, 他身上唯一没好利索的就是额头砸在方向盘上磕出一个伤口,缝了两针。
“已经不怎么疼了就不用绑绷带了吧?”
正准备给宓时晏捆绷带的护士一脸疑惑:“为什么?你这个伤口还没完全结痂, 虽然剃了一小块, 但是不绑上容易碰到头发。”
“……”宓时晏悚然一惊,“……剃了一小块?”
伤口是靠在太阳xue边的发际线上,为了方便包扎处理伤口, 所以当初剃了一小块。宓时晏醒来后注意力都放在年安身上了, 压根没注意这些, 眼下抓起镜子一瞧,才发现自己太阳xue边上生生秃了一块, 在他满头茂密的黑发里格外显眼。
低头乖乖让护士捆好绷带后, 宓时晏抓起手机给他秘书拨了通电话。
秘书还以为这位祖宗住院期间还要让他送工作过去处理, 正欲说话,就听宓时晏说:“你给我送顶帽子来, 鸭舌帽, 黑色的。”
秘书:“……啊?住院也要戴帽子吗?”
宓时晏脸微微发黑:“你管那么多, 快点送过来, 就现在。”
趁着秘书来的时候,宓时晏在镜子面前整理好仪容,接过秘书一大早紧赶慢赶给他送来的帽子,看了看外头,说:“宓总,您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全呢,还是再休息休息吧?如果你着急要不就办个出院手续呗,这么溜出去,您家人会担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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