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她道歉,她才不,她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那就僵着吧——看谁能僵硬的过谁,有本事躺到床上也僵着!
于是俩人都这么想着,都是三十上下的“中年人”了,崔式三十四的时候都带孩子们来长安了,他们俩居然还能为了这点小事儿置气。
博下午过来的时候,拿着课业上的问题跟殷胥讨论,其中有些跟战事相关的事情殷胥也不太明白,明明崔季明就坐在不远处,居然还不直接说话,而是跟博道:“你去告诉某个人,关于吐蕃的小队人马怎么排阵,如何克服山地与严寒的事情,需要她来给你说明。”
崔季明明明听得见,还装不知道,直到博满脸无奈的走过来问,她才装作知道了的样子给他解释一番,又对博说道:“你跟某个人说,连这些细致的事情都不知道,就贸贸然对吐蕃的问题妄下决断,朝堂上反对他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严峻性去!”
博只得又转头过去传话,传了两个来回,他也受不了了:“我不管你们了!我去问钱宰和崔舍人了!你们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幼稚!我跟彤姊姊生气的时候都不会这样!”
说罢转头就走了,只剩下两个人被孩子训了,一脸尴尬,对视一眼又各自不爽的转过头去。
到了现在,两个人都困的快撑不住了,谁也不肯先上床,好似躺到床上就是认输了似的。崔季明眼一眯,身子一歪,差点磕在了桌角上,她猛地坐直身子,揉揉眼睛,想道:争这个有屁用,要是再不躺到床上,难道她要睡榻么?
她要去先抢下床,如果殷胥过来,她就把他踹下去!让他去睡榻吧!
她想着正要起身,殷胥却恰好也站起来,俩人对视一眼,显然一下子都理解了对方的意图——这是要抢床啊!
殷胥也动起来,可哪里比得上跑起来就跟条野狗似的崔季明。她甚至直接跳过桌子,整个人扑向了床,把下人铺好的被褥一裹,大字型躺在了床上,一脸得意的看向晚来一步的殷胥。
殷胥面上还有点生闷气的样子,站在床边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退回去。他想坐下来,崔季明立马伸脚过去挡,他要拿枕头,她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滚到枕头上去。
殷胥咬牙切齿,他可不要去睡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一抽居然在吵架的时候用了他曾经百试不爽的一招——咳嗽。
这才咳了两声,崔季明就受不了了:“哎哎哎,这招都用了十年八年了吧!还装啊,我再信我就是傻子!你说你丢不丢人,抢不过我就开始装娇弱,你咳吧,你咳出肺来我也不给你让!”
殷胥气得不行:这是三十出头的人说得出的话么?!
他也觉得自己还装体弱的样子有点傻,忍不住有点脸红,却不料咳了两下反而让口水呛到——变成了真的咳嗽。
崔季明本来还两只手放在后颈,悠哉悠哉的晃着脚,却看着殷胥真的咳得厉害了,身子都弓下去,脸也咳红了。他似乎觉得自己丢人,越急越停不下来,崔季明也有点坐不住了,坐起身子来看他:“……你不要紧吧,喂,真让口水呛到了还是难受了啊!”
殷胥这一两年确实身体不太好,他过了二十五就开始担忧自己,今年初春天气变化,他便得了点风寒,渐渐加重起来。初春刚刚病好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也显得没有Jing神,宫廷内外都提着一颗心。崔季明天天拖着他起来跑步锻炼,他到了夏天才好了些,就算这样,夏天热起来也不敢给他用冰盆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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