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保留的最后机会。
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只要朝中还有人脉,他就还有起复的机会。
外人只当陇西偏僻,不是富饶之所,却忘了那里本就是陕西布政使司驻地,地处甘肃镇和固原镇之间,是通往九边重镇的必经之地。
霍英做了安排,吏部自是有他的人暗中周旋,罗绍才能拿到调任陇西的文书。
别以为三年任满便能顺利平调或者升迁,否则那些长年累月在京城四处送礼的候补官员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罗绍不能赴任,他的腿伤至少也要三个月后才能远行,从京城到陇西,在路上便要耽搁两个月,这样一来,就要再过五个月,罗绍才能到达陇西。
这五个月实在是能发生很多变化。也足够派其他官员代替罗绍。
且,罗绍唯一的女儿丢了,他是否还去赴任都是另说的。
罗绍并非寒门子弟,年纪还小,仕途上耽搁几年也未尝不可。
那么这样一来,代替他去陇西的那个人,就很微妙了。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既更换了去陇西的知县人选,王朝明又顺利地把罗绍拉进宁王的这滩浑水,待到罗绍病好,再给他重做安排。霍英已经流放,罗绍在朝中再无助力,而王朝明不但帮他找回女儿,还又能给他在京中或京城附近安排位置,就是给了罗绍一个天大的恩情。
这些事情,罗绍想到了,罗锦言也想到了。
但是还有一些事,是罗绍想不到的,就像现在,因为陇西的事,他便怀疑王朝明背后的靠山是远在平凉的瑞王赵梓。
但罗锦言却知道,王朝明是在福建漳州的宁王赵枥的人。
只是现在,罗锦言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把要让林振兴去办的事交待清楚,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目不斜视地走在刚刚扫过雪的花石小径上,并没有看到在她身后,林总管那满是困惑的神情。
他看着罗锦言长大。
以前罗锦言年纪还小,他也没有太在意,只当自家小姐分外聪慧而已。
但是现在......他又想起刚刚烧掉的那张纸,大小姐是不是聪明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且,他以前从未注意过罗锦言走路时的神态,小孩子走路不是都会好奇地东看西看的吗?
而罗锦言却是下巴微微扬起,目光沉稳地望向前方,步履从容,他虽是下人,但从江西到昌平,又从昌平到行唐,也算是见多识广,却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气度”。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笑着摇摇头,大小姐写给他的那些,或许是从老爷那里听来的,小孩子煞有介事地卖弄一番而已。
好在今天早上,他已经派人去了京城,但愿焦渭能打听出什么来。
罗锦言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把窗扇推开一条缝,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宁王赵枥能把手伸到北直隶,却伸不进陕西布政使司,九边之地,哪是他一个远在福建的王爷可以染指的。
但是瑞王赵梓却可以!
如果赵思还活着,罗锦言都快要记不起还有瑞王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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