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饰也简单,站在树下,背着光,皮肤白皙得通透,脸颊子瘦了,面无表情时,冷淡如同天上的雪,经久不化,但江垣见过她笑时的可人,只觉她应是永远开心的。
蜜娘目光在他身上滑过,转过身,正欲离去,江垣大步上前,蜜娘停了脚步。
“可还习惯?再等等,明日便回去了。”
蜜娘背对着他,点点头,“习惯。就是江哥哥不要再送东西了,会误会的……”
江垣知她应是懂他的意思了,这些日子,他做的这般明白,温柔地望着她的发鬓,道:“那就误会吧。”
蜜娘大震,背后酥酥麻麻,手脚却是僵硬,他这是何意?鼓足勇气,转过身,她仰起头,认真地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三妻四妾,也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一大家子。”
江垣望着她瞳孔中的自己,她的眼睛很明亮,一如她的人,明朗而纯真,他又如何舍得她沾染一丝的黑暗,笑着点头:“我知道。”
祈福三日很快就过去了,蜜娘最后祭拜她的牌位,虔诚地祝愿她来生能够幸福。浩浩荡荡地回了宫,太后似也是很累,无意再留她,赏赐了一番,便放她出了宫。
安全归了家,沈三和江氏放下了心,且是昨日,范先生的书信来了,只道:“已知,稍安。”
蜜娘亦是累得很,倒头便睡,梦中她隐隐有些感觉,她的被子被掀开,裤腿被推上去,江氏的声音时而传来,“……打出生到现在,何曾受过这般苦……就是这皇帝太后又如何,日后最好别再来了!”
接着温热的手掌替她安抚膝关节上的淤青,她舒服地陷入沉睡。
待蜜娘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整张脸埋入被子中,嗅着家中熟悉的味道,心中甚是安定,许是回到家中睡得舒服,今日身上舒服得很,翻了个身,换成侧卧,忽地又想起昨日他在院中的那句话。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蜜娘用被子捂住脸,且是努力不去想他,江氏悄悄在帘子外瞧,看她还有没有醒来,见她像是揉饺子一般,在床上扭动,便是笑着撩开帘子,“在做什么哩,快起来切朝饭,有你爱吃的小馄饨。”
蜜娘掀开被子,坐起来,撸了撸有些凌乱的头发,“阿哥呢?茹姐儿呢?”
蜜娘还是不习惯叫嫂嫂,依旧喊她茹姐儿。昨日她回来时,沈兴淮还未下职,未见照面。
江氏让丫鬟端水进来,嗔怪道:“你阿哥早去上职了,要叫嫂嫂,还老是茹姐儿茹姐儿的。你嫂嫂也才刚起来,你昨日夜饭也否切,赶紧起来切个朝饭。”
她起来刷牙漱口,她家喜欢用自制的毛刷,不喜欢用柳叶,沾些洁牙粉,江氏给她梳头发,她的头发很细,又软又多,特别容易断,梳的时候遇到打结的,不能用力梳,要一点一点地疏通。
前些日子内心焦虑太多,蜜娘脱发严重了一些,每天起来,枕头上都会有一些头发。
头发太细年纪大了容易秃,江氏对她这头头发特别保护,常常给她喝芝麻,用生姜洗发,如今看来浓黑茂密,就是头发真的太细了,江氏常唠叨:“这头发像足了奈阿婆,又细又软,得好好护着。”
阿婆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已经很淡了,但她仍记得一些事情,在她心底那是一个很疼爱她的长辈。
不用入宫的日子非常舒服,蜜娘又恢复了如同往日一般作画练字的日子,太后也好似忘记了她,没有再传她入宫,蜜娘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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