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避子汤给她喝,可她到底不舍断了这来而不易的母子缘分,只喝过一次就作罢。
居室中的灯火一跳一跳的,晃得傅成璧眼睛发涩。
她螓首深垂,目光略有凉意:“我想,他应该不喜欢我。只是因为需要哥哥才要娶我的。”
有些事她不想细说给段崇听,怕他会介意,也怕他会伤心。因为她那时候就是傻乎乎地喜欢李元钧一个人,想为他诞下麟儿,可他的确如向倚竹所说,不太想要有着傅家血脉的孩子。
那晚明黄的帷帐低垂,缠绵至深,李元钧扼住她的脖子,伏在她身上拿血红着眼盯着她。
傅成璧痛得要蜷缩起身子也是不成。他给得一切,她没有选择,只能完完全全受下。
事后,李元钧就简单披了件八宝开衫坐在床前,一言不发。等到宫人端进来一碗汤药,他一把扯过傅成璧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将苦汤药尽数灌下。
苦涩和酸辣折磨着她的舌尖还有神志,傅成璧甚至都感到了濒临死亡的窒息。
这一碗避子汤灌下去,断了她所有的痴心妄想。往后与他再多浓情蜜意的恩爱,都填不上这夜李元钧亲手划下的这一道深沟长壑。
余下诸事更不用提,再与段崇有关的就是在鹿鸣台。可唯独这件事,傅成璧连想都不要想。
她转而小力地揪着他的袖子,嘟囔道:“就这样了。”
段崇半晌没吭声,听她只言片语说了一些,内心涌动着翻江倒海似的情绪。
他问:“没有了?”
“没了。”傅成璧恹恹地回答。
段崇默然片刻,又低低说:“恩。”
“你也不问吗?”傅成璧追问。
“不是没有了吗?”
傅成璧气恼,往他胳膊上拧。段崇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道:“对不起……那你想我怎么说?”
“你嫌不嫌我的……?”傅成璧有些小心地问,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段崇轻轻扳过她的脸,吻在光洁的脸颊上。他目光诚恳,一扫素日无澜的深沉,这回傅成璧看清了这双眼睛里漾着的温柔,春水一般,能教人甘愿沉溺于此。
段崇不知要怎么说才好。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明月在保护他。数不清多少次将他从深渊边缘上拉了回来,如果没有她在身边,段崇现在或许会跟柯宗山回到千机门也不一定。
“别害怕了,明月。”他与傅成璧十指交扣的手微微用上力,“我总是在的,不会不信你,也不会丢下你。”
……
房中的灯太暗了,光色也太淡了,像是幽黄,打在黑暗中,没有一点暖色,更像是幢幢鬼影从窗扇中钻了房间。
有傅成璧的言辞在前,关于以往的记忆在李元钧的脑海当中清晰起来,残余的部分逐渐补全。
他不知何为悔恨,唯知道向倚竹这张脸如同一口热油泼在他的心火上,烧得他眼睛通红。
“本王最恨他人算计,向倚竹,你怕是活够了!”
李元钧一只手拢住向倚竹的脖子,冷冷地盯着她,几乎快要藏不住嫌恶。
向倚竹对他情绪变化了如指掌,听他这一番,定然是发现了甚么,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可向倚竹依旧撑着遇事不惊的模样,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辩词,道:“妾身也不过是想了却王爷的心愿,王爷要是因此厌恶妾身,妾身无话可说。”
“厌恶?本王疼你都来不及。”李元钧冷声道,“聪明的女人,设下这么一出离间计,让她恨实了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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