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舞狮子的事。那时候神算子说甚么你都要信,一瞧为霖就落泪,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时国丧期未满,京城上下不许娱戏,请不来班子,我才学的。”
“……你瞧瞧你,”傅成璧说,“有甚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呀?喜欢自家儿子又不是错的。”
“诚于中,形于外。”段崇一派清正,“我不对你撒谎。”
傅成璧再问:“先前踢蹴鞠不小心砸了为霖一次,改天一早就闷值房里练习的不是你?”
段崇说:“故意的。不砸不去国公府。” “你就装。”傅成璧嗔他,光洁的小脚抵了段崇一下,顺势翻进床里头,没再理他。
段崇不依不饶,脸埋到她的颈子里细嗅,认真道:“真的。”
傅成璧翻过身来,轻揪住他的耳朵,“……快别说了,为霖听见要哭。”
“他哭他的。”段崇掐住她的细腰,不容她躲避,“怎么不解释解释‘段爷’的事?恩?他正爱学舌,你乱教甚么?”
“哪里乱教?你不也挺开心的么?”傅成璧笑他,“为霖瞧见了呀,你耳朵都红了。”
“你们真是……欠收拾……”段崇深深浅浅地咬在她的颈子上,含混地说,“再叫一声听听。”
傅成璧晓得他爱听,娇软地唤:“段爷。”
为霖一唤段爷,整个就一小弟拜见江湖老大哥的感觉;到了傅成璧这儿却是不同,软软绵绵,轻而易举就品出点儿旖旎来,猫爪子似的,挠得人心痒得很。
一番云雨过后,傅成璧身上黏腻腻的,她素来娇贵,有一点不适就睡不安稳。段崇唤人端了热水进来,小心为她擦过身,听她细若蚊地说了半晌的话,脸上不堪疲态,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段崇拿干燥的薄被裹住了她,起身去到铜盆边,拿布巾抹着胸膛上的汗水。水珠儿顺着健美的肌rou线条滑下,在胳膊的刺青上停留片刻,洗濯着藏青色。
许是周围的一切都太过安静,才让段崇陷入了茫然的思索当中。
起初在千机门纹这枚刺青时,他尚未接受任何耐力训练,细细的银针挑刺在皮rou上,疼得似扒皮抽筋,让他记过很多年。
如今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自己是出身于怎样的炼狱了。
年少时他随齐禅去过很多地方,西出苗疆,北至蛮族,看过许多,见过许多,却从未有过真正的着落。
停在六扇门,是想寻个答案。遇到傅成璧,与她成亲,他才是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得到后并不会就此安心。他见得多,自也明白有些东西如过眼云烟,稍纵即逝,任他十八般武艺都留不住,这是命……
他时时刻刻做好明月会离开他的准备,在他预想中,这种痛苦应该不比刀斧加身时重太多,大约是他可以承受的。
如此一直等,等到为霖降生。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无耻,尚未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却在知晓明月怀孕的时候暗自窃喜,因为这个孩子就像锁链一样会将她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或许这真是从柯宗山骨子里继承而来的卑劣,只是他粉饰得太好,明月又太过率真,这才让他得逞。
陪着为霖长大,有时候会让他错以为自己也是这般长大的,久而久之,错觉竟就真似新的记忆一般烙在他的脑海中。
他心怀愧疚,所以将明月放在心尖儿上疼;所以在为霖面前,他甚至不敢以父亲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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