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办。若我未记错,应是他们的三叔。”
司徒钊将双手随意垂在两侧,语气颇有些感慨:“怪不得搜不出银子,原来都已移花接木了。果真是户部侍郎。”说完瞧着宇文凉,“你一会儿要去见宋衡?”
“是。”
司徒钊笑道:“但愿他像我这样好打发。”他知晓宇文凉的话半真半假,可他更知晓为友的界线。
宇文凉不在意地笑笑,微微转身,透过窗户,看着外间的风景。
“他并非什么死守之人。”
司徒钊临走前,忽地想起什么,回身嘱咐道:“我知道你心急,可回雁城还是走官道为妥。”
官道较之小道,距离虽长些,但胜在沿途皆有驿站,能供车马劳乏,且无落草之寇。
宇文凉捶了他一拳,故作不耐烦:“你还是好好珍惜在昌邑的日子吧!过不了多久,你便要来雁城陪我了。”
司徒钊闻言,轻轻笑了笑,眉宇间似有淡愁,却很快被他挥之而去。
宇文凉没有放过他这一瞬的神情,当即想起他与紫笙的事来。怔怔间,司徒钊已向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宇文凉握握拳,终不知该从何说起。
……
城外长亭,宋衡坐于其中,不似方至。
宇文凉将烈风交给随行的扈从,只身一人与宋衡见面。
宋衡比他稍长,已至而立,但因文官身份,无须在外奔波,是以相貌上瞧着,倒比宇文凉还年轻些。
他一见到宇文凉,便出声嘲讽:“鄙人当堂堂大将军是为了什么,竟肯将那样重要的消息透露于鄙人。原来是为了妇人。”
宋衡之父乃当朝右相,母亲乃泰禧帝的姑姑,封号昭容。按照辈分,泰禧帝私下应称其为表哥……这样显赫的身份,却偏偏选了御史台。
宇文凉猜出他会私下探访,只是未料到会如此迅速。眸光微闪,笑道:“宋御史好生厉害。”
宋衡目光凌厉地盯了他片刻,宇文凉神色不变,直到他觉察出无趣,方才淡淡将视线收回。
“你倒是不怕我。”
宇文凉微微一笑:“眼下我们互可为用。”
在势均力敌的棋盘上,无甚可怕。
宋衡瞥了他一眼,却不搭话,而是径直站了起来,抬步离开。
宇文凉背对着他,笔直地跪立着,慢慢道:“自宋御史入仕以来,右相便鲜有帮助,就连如今户部侍郎贪污一事,也是漠不关心,冷眼旁观着你的名誉受损。在这样的境况下,宋御史还能知道木木,既旻除了说声厉害,还有何话可赞。”
宋衡停住不动,目光直视前方,并无凶狠,只是平静。
宇文凉起身,越过他,向亭外走去。
“宋御史既然心不在此,何必定要勉强。”
宋衡垂头,听着脚步声渐渐远离,然后是马的嘶鸣,最后是一阵淡去的马蹄声。终于等到无人,他才抬起头,朝外间望去。
春草茸茸遍生,莺啼娇娇入耳,杏花已满枝头。
宇文凉一路顺遂,起先归心似箭,倒无什么,如今离雁城只得两日的路程,便有些近乡情怯。
白日一心赶路时尚罢,夜里躺在驿站的床榻上,宇文凉眼前晃过的全是木木。
初见时十九岁的木木,生下依米后的木木,跟随他回到昌邑后的木木,以及,最后一次见到的木木。
由生至死,由死至生,到现在,他所拥有的,不过她的九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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