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朝自己腕动脉划了下去。
但他手的手颤抖得厉害,而且潘云来第一时间过来按住了他的手,刀锋打偏,斜
斜刺破皮肤,在小臂内侧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温热
的血瞬间淋漓而下。
触目一片血红,潘云来的瞳孔猛地缩紧,他把白童搂在怀里扫了一眼那看起来很
恐怖的伤口,没有伤到大动脉。
但他没有因此心软,心火反而越烧越旺,跟他来硬的?这就好玩了,还就不信今
天治不了这个小孩了!
潘云来不顾白童的惨叫和哭泣,拖着他受伤的手臂把人带到了浴室里,他把白童
的衣服脱光,两个手腕并在一处,牢牢绑在毛巾架上,然后抽了条领带把他的眼
睛蒙起来。
潘云来贴近白童耳边,对他缓慢而清晰地说:"童童,现在认错,跟我保证以后
会乖,我带你去医院,否则你就在这里流血流到死,你试试看,我会不会心疼。"
他知道白童伤不致死,但白童自己是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血,在深
不见底的黑暗里,他体会到的只有超越极限的巨大恐慌。
双手被束缚,他无处可逃,视觉也被剥夺,他看不见自己伤口的状况,只能感觉
到源源不断的血流出来,在臂弯处汇聚,一滴接着一滴溅落在地板上,在静谧的
空间里回响。
疼,眩晕,焦渴,恶心,丧失方向感,浑身发冷,无法直立。
白童一开始还拼命挣扎,撕心裂肺地骂了两句,可很快他就因为失血过多和体力
透支晕了过去。
黑暗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海chao淹没至顶,到达极限之后反而一片空白,寒冷和绝望
的空白。
一定是快要死了,血流尽了就死了,白童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滴答滴答
的声音在黑白交织的虚无里回响,他顺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看到一点点光亮。
白童醒过来,ye体溅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并没有消失,他仿佛失去了时间,失去了
痛感,但是一个念头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不想死。
只要活着就行,来自本能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白童用尽最后的力气哭喊起来,他语无lun次地哀求:"你放了我!我会听话!我
认错了......我不去上学了......"
"三哥,求你放了我......放了我......我要我妈妈......"
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潘云来在哪里,但那一刻,他无比迫切希望那个男人立
刻出现,快来拯救他,只有他能救他,他是他唯一的神。
潘云来没有让他失望,门响了一下,紧接着手腕被松开,白童无力支撑,浑身瘫
软,但立刻就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拥了过去。
即便知道那是深渊,是毒药,白童也迫不及待地投身而去,大口吞吃,他管不了
那么多了。
白光刺痛了眼睛,白童恢复清醒,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但他并没有看见血rou模糊,伤口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了。
混沌当中,白童又下意识去看脚下,瓷砖地上也没有想象当中的血流成河。
潘云来亲了亲他冰冷的额头,抬手把故意拧松的水龙头关紧。
滴答滴答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知道害怕了?"潘云来把软成一团泥的白童抱了起来,"有没有学乖?"
他深知,恐惧比利剑更伤人,比死亡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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