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来了,也就散了,一惠仍蹲到书言面前,满脸不安地看着他。
书言叹口气,刚想说点什么,怎奈一阵恶心感再度袭来,他呕了呕,拼命地忍住了。
一惠红起眼睛,二话不说,起身拿出了手机,结果,她刚要拨号,身后已传来书言的呕吐声……
一惠慌忙又转过身去,蹲在书言面前,书言强撑起眼皮、颤颤巍巍地对她说:“一惠,麻烦你,去找人,过来打扫,并且,记得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一惠嚷了起来:“你吐的全都是水!根本就不脏!我只要随便拿纸巾擦一下就行了!”
书言苦笑,除此之外,他已没有任何力气再做其它的了。
第二天,又到了该去医院打针的时间了,可是一惠却从一大早开始就一反常态地磨磨蹭蹭着。
书言整装完毕,发现一惠还在厨房里,于是划着轮椅过去。
“一惠,你还没好吗?再不出发,你上班就会迟到了哦?”
一惠正背对着他靠在洗碗池边上,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书言的话,她半天没有反应。
“一惠!”于是书言又叫了她一声。
这回一惠终于听到了,她嗯了一声转过头来。
一看见一惠脸上那副茫然的表情,书言感到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敲掉了一块似的。
但他仍笑着装做一副要糗一惠的样子对她说:“干嘛?一副做贼心虚样?在偷吃什么?”
一惠慌忙摇头,又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了!我洗好这个碗就来!!!”
书言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转轮椅去门口。
没一会儿,一惠出来了,她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跳到玄关处换鞋,书言耐心地等着她,又见她半天绑不好球鞋的鞋带,于是说:“我来帮你吧!”然后俯身去帮她绑。
绑好后,见一惠还呆呆的。
“怎么了?”
一惠不响,站起身,去帮书言整理围脖。
书言瞄了一眼她的手,问:“你很冷吗一惠?”
“嗯?”一惠茫然地应。
书言呶呶嘴说,“你的手在发抖。”
一惠一听,马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就把手迅速地收回去,并且藏在了背后。
“谁、谁说我在发抖啊?况且,整晚在说冷的人,被我全身贴满了暖宝宝的人,明明开足了电暖器,却还躲在被窝里抖个不停的人,明明就是你!!”
一惠哼了一声,转身走去开门,可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半天了,却一直压不下去。
书言扯起苍白的嘴角笑了笑,“你还想骗谁啊……”
谁知这时,一惠竟然一下子蹲到了地上去——
“不行……书言,我……我恐怕……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我……没办法……再……”一惠发出呜咽的声音拿双手捂住了脸。
但是后来,他们还是去了医院。
“不管怎样,一惠,我们还是把这个疗程先做完再说吧,都已经开始了,我不想半途而废……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受、怕我撑不住,不过,你要是因为这样,就想把这件事告诉给我的家人,你不就让我更难过了吗?反正疗程只剩下两天了,就算再辛苦,我也会撑过这两天的,你也不要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好吗?”
一惠怔怔地听书言说完,虽然眼泪还在流,但她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书言笑着,拿手轻抚着她的头,突然间,他产生了一种和一惠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的感情,只可惜,像这样还能够疼爱她的日子,恐怕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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