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惠是个敏感的孩子,她一直都没有问我她爸爸为什么一直没来医院看她,只在手术前一分钟,她才说‘妈妈,我是不是不该出生?’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一惠,既没能给她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更没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居然要她小小年纪就经受这样的苦难……
“后来,因为我大半年都在医院里照顾一惠而耽误了工作,公司就把我辞退了,我又欠下了不少债,因此只能把原先的房子给卖了,还了钱,再租到现在这个地方来,又找了新的工作……一惠嘴上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大概一直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吧?所以,她后来就难免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不过……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她怎么样对我……对于一个妈妈来说,只要她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不要再受任何疾病之苦,她就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听到这里,书言用手把轮椅停住了。
书语以为他不舒服,忙绕到他面前,问他有没有事?
谁知——
不知何时,书言已泪流满面。
“我都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一切……那孩子……那孩子……”
书言泣不成声。
书语忙把他搂进怀里安慰。
书言感到心痛难挡。
好恨……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跟一惠吵架!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无知、那么蠢……
一惠……
好想为一惠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再陪她吃一次rou包子……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惠的病房,书语把轮椅推到病床边。
她摸摸弟弟的头,对他说:“你在这里跟一惠说说话,我在外面等你。”
书言点头。
书语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书言把轮椅划得再靠近病床一点。
床上的一惠,静静地睡着,面容安详的样子,让人很难将她跟平常那个咋咋乎乎的她联系起来。
书言好久也没有说话,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在这一刻,全都堵在了他的嗓子眼上。
只有眼前……
不断地掠过各种一惠往昔的身影……
大敕敕地闯进他家的她。
大口大口地吃着梅妈妈做的饭菜而且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的她。
躺在书言房间的床上、丝毫也不介意书言会笑话她那肆意的模样的她。
虽然很少笑、却又极容易被感动和感伤的她。
明明内心温柔、却比谁都更好胜也更好强的她。
一边责骂似的在嘴里说梅书言你是个笨蛋吗?一边转头就又帮他去做各种弥补的事……
一惠,其实真正的笨蛋,是你才对吧?
你一直都说,咱俩是朋友,可你,却一次都没有跟我说过你过去的事。
是因为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是觉得我太没用了,所以根本不指望我能帮助你什么吗?
在得知我生病后,你的心里,究竟经过怎样一种挣扎?小时候那些痛苦的记忆,都因为我,而被重新勾起了吧?然而……你一个字都没有说。
你只是假装逼我、其实是在鼓励我,让我接受治疗,而你内心的那份恐惧呢?你却一个人在默默地消化。
我啊……
说到底,我才是那个最笨的笨蛋……
一直都不知道你的事情,一直都没有体谅过你的心情,自以为得了绝症就是天下第一可怜的我,这么任性,亏你还在容忍,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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