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些久。
邵劲在心里数完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开始觉得无聊,便将目光投到树下搬家的蚂蚁,数着那一整排队伍的长度,在从头数到尾又从尾数到头之后,他所在位置左前方的花木深处,忽而走来了两个人。
作为一个从小就学武的人,邵劲的视力从过去到现在都非常棒。就在那两个人影出现在他视网膜的时候,他一秒钟就认出了其中一个身形矮小的是刚才和他撞见的那位小女孩,而另一个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最开头出来的叫绿鹦的丫头——说起来他到现在都碰见那小女孩好多次也说上话了,居然还不知道那小女孩叫什么名字,难道要一直叫她小女孩吗……?
从花径中走来的徐善然与绿鹦很快来到邵劲面前。徐善然跟之前一个样子,绿鹦手头上却提着一个食盒,想到她之前走时候说过的话,邵劲猜想对方应该是刚好拿着点心回来,正碰见出来的徐善然,这才两个一起过来了。
从背后转到邵劲所在的位置,徐善然并不多说其他,只道:“可以站起来了,我们从这边走。”
这一句话是对邵劲说的,邵劲刚刚点头,徐善然又冲绿鹦说:“行了,你也下去做事吧。”
绿鹦低眉敛目地说了声好,提着食盒便要离去。
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现在不饿,但邵劲还是颇为羡慕的看了那食盒一眼。
注意力至少有一半放在邵劲身上的徐善然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一时没有想透邵劲这一眼的目的,但还是叫住绿鹦:“东西留下来吧。”说着便从绿鹦手中接过那小巧的三层漆盒。
绿鹦有些讶然,但还是干脆的将东西留下,再绕过书楼,往前方走去;徐善然则带着邵劲从背后的方向走——这是一个路径偏狭,专供仆妇行走的道路。风景什么的是一概没有的,倒是当时为了让仆妇不打搅正在游乐的主客,这条小道也着实花了好一番功夫,两侧不是树就是墙,只要提前打了招呼,就不虞被人碰见。
眼下只有自己和邵劲,徐善然将盒子从绿鹦手中拿过来之后就一直自己提着,累倒不至于累,但这一路上她已经不止一次走着走着,就发现邵劲的目光直往自己手上瞟。
这个盒子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徐善然想了许久还是不得要领,眼见着目的地快到了,她干脆趁着这到达前的一小段路直接询问:“怎么了?”
邵劲被小孩这么一问,顿时大为尴尬,他能说自己都被饿出了反射性动作了吗?
他咳了咳,含混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里头装着什么……”
好奇里头装着什么?徐善然打开盒子,朝里头看了一眼:“银丝卷,玫瑰酥,梅脯。”
这回邵劲的目光又反射性地往那食物上瞟去了。
徐善然终于明白了。
这是被饿过?——看样子恐怕还饿得不轻吧?
她细细一想,便在心里嗤笑一声:嫡母拿捏庶子是常事,就是过去的她不也将那庶子捏在掌心不叫动弹一下?可做到如此不顾体面的,不像是伯爵夫人,倒和那捉鸡骂狗的村中妇女有异曲同工之处了。
既想明白了前后,徐善然便是一笑:“这东西拿着有些累,能帮我提提吗?”
“嗯?可以。”虽这句有点突兀,邵劲还是很爽快的回答了,从徐善然手中接过食盒提了提,感觉着手中那没有多少的重量,不由略略嘀咕:这丫头是不是体力有点不行啊?虽然古代的小姐什么都不做应该是常事,但身体还是要多锻炼才会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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