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飘飘欲仙似的,而是在衣摆处绣满了大堆大堆的团花,行动处仿佛百花盛放,远远看着,就叫人感觉出一种迫人的美艳来。
周后的面色有一点遮掩不去的僵硬。
她发现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觉得好像在这一瞬间,自己就从掌控者变成了被掌控者,她的所作所为,好像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而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什么圈套里,又帮着对方完成了什么样的Yin谋诡计!
徐善然走上前来,按规矩对周后行礼:“娘娘,臣妇回来了。”
周后慢了一拍才笑着挽住徐善然的手,想要将人扶起来:“回来了就好,青虹怎么没有跟在你身旁?”
这一下子两人凑得很近,徐善然便在周后耳旁轻声笑说:“可惜陛下没有赶得及来见臣妇,倒浪费了娘娘的一番苦心。”这句话说得虽轻,虽快,却也并非除周后之外再无人听见,至少一旁的窦氏就跟着周后一起脸色大变!
但周后的反应可比窦氏快多了,她慌乱间手上与腿上同时使力,竟在扶起徐善然的时候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徐善然顺势站起,体贴地帮周后圆场说:“娘娘是累了,想要在御花园中散散步,松快松快吗?”
周后僵着脸。
一旁的窦氏如刀的目光都落在徐善然身上了,她今日来之时看出了徐善然是有计划的,但她是万万想不到徐善然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急得简直坐立难安,不敢想象如果周后铁了心要治徐善然、治湛国公府的话,后果会如何!她几乎立刻就要跟着站起来呵斥道——
“你说的是,”周后僵着脸笑道,“果然是蕙质兰心的孩子,也不知道那邵总兵是前世修了什么样的福气,才把人给娶回了家里。”
窦氏愕住。
徐善然又笑:“娘娘,我父亲近日一直在宫中为陛下读书,家中人甚是想念,我也经年未见父亲了,不知道娘娘可否宣父亲入内宫,叫臣妇与父亲见上一面,好聊慰思念之情?”
很短暂地沉默,周后紧紧看着徐善然艳丽的面庞,徐徐点头:“你说得很是,这才是国朝的孝道亲情。”
说罢,周后避如蛇蝎似地将自己的手自徐善然手中抽了出来,匆匆转身说:“回坤宁宫,传本宫的旨意,叫在外头的徐编修入内宫见其亲人。”
这句话落下,周后已经带着一众宫女先走了数步,落在之后的窦氏惊疑不定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徐善然,正好看见徐善然收起了笑脸,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掸了一下裙摆。
接着,她注意到窦氏的目光,转脸对窦氏轻轻颔首,正如侄女对伯母那样的亲切而不失恭敬。
窦氏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手帕。
虽然一直说世道变了、世道变了,但京中并未被战火蔓延,深闺女子也不过听些小道消息,知道东西买卖越发艰难了。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窦氏才清楚地意识到,也许世道真正变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后、皇后、宫嫔——
也并不是那么了不得了。
徐善然与杨氏一左一右地扶着窦氏,跟上匆匆离去的皇后的脚步。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她会从西北回到京城,虽然前路扑朔,虽然结局莫测。
但她当然不是回来寻死的。
人如果一心想死,在哪里不是个死?何苦费心费力地回到京城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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