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份儿。
一边是皇令,一边是瑞亲王,得罪谁也就是早上死和下午死的区别。
副将沉了沉气,还是干脆果断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外头的人抻了脖子望进去,看清后倒吸一口气,都僵在原地。
敞厅宽大,仅有几件简单檀木物件,正中摆的六曲桃花春意屏风出自徐尧清大师之手。
屏风前锦榻上,瑞亲王裴珩一身霜色缎袍,懒懒倚着,衣襟松散。
他怀里揽着一名少年,少年似是沉睡,脸埋在裴珩怀中,背朝外头,一头黑发散落如水,露出线条漂亮的肩背,两人身上盖着薄锻,便遮住了少年延伸而下的腰身。
屏风上灼然桃花芳华,画前更是春意眷浓,满室空荡,皆被灯火下的柔情填满。
但这柔情似乎并不真实,因为少年的后背上,是交错鞭痕,青紫斑驳!
那些鞭伤蔓延在少年漂亮的蝴蝶骨和后脊线,狰狞张狂,近乎刺眼,不由得引人遐想。
僭越,十足的僭越!
感到脑袋不保,众人抻长的脖子一凉,赶紧缩回去。金钰哭笑不得,未料自家殿下凭空变出个人来。
禁军副将脑袋嗡嗡直响,瑞王这是什么癖好?真人不露相,瞧那少年满背的鞭痕,不知军伍出身的瑞王执鞭时是真下狠手还是别有技巧……
不对!自己就这么闯过来,怕不是要被灭口……
副将的手僵在门上,立即回头命手下人退到一边。
裴珩凤目缓缓睁开,扫了一眼门口乌泱泱连忙退散的众人。他伸手把薄锻拉上来,将怀中人露在外头的背脊裹住,往怀里带了带。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冯大人,那位有急事?”
禁军副将名叫冯师昌,未料裴珩清楚自己名字,更是顿了一顿,额头有些冒冷汗,强自淡定下来,行礼后答道:“正是,因担心妖物闯入船上,特命我等逐一检查方才被困的舰船……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裴珩似笑非笑道:“大人要查?请自便吧。”
冯师昌例行公事而已,心下有分寸,不敢再越线,一礼道:“既已查看过,在下便不打扰了。”
裴珩微一点头,不再说话,坐起身,将怀中少年放下躺好。他边整理衣衫边垂眸细细注视那少年,仿佛再不关心任何事。
冯师昌心头一动,瑞亲王倒是个知道疼人的。
众人见状十分知趣地散了去,金钰把屋门关上,关门前,看见对面那扇半开的雕花木门,眉头动了动。
听着门外金钰“送客”寒暄,脚步声远去,裴珩发觉怀里的人安静无比,不再动弹,低头看去,胥锦柔软交错的睫毛垂着,俊美妖冶的脸半伏在他肩窝,似乎是昏迷了。
不愧是妖,裴珩仔细地多看了会儿,若有所思。
金钰很快回来了,在门外道:“公子。”
此行裴珩几乎不露面,船上连徽印也未悬挂,隐没在一众没有标识的寻常随行船只中,称呼也以微服时的规矩来,除却知道内情者,就算上了船,也很难判断这是瑞亲王的地盘。
“进。”裴珩起身。
金钰来时手里提着一只药箱,进屋关上门,转身面对裴珩,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本想打发走就得了,没想到……”
裴珩在锦榻边坐下,把衣衫拢齐整:“没想到?本王也没想到。”
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亲自上场脱衣演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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