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身价?”赵青河的解释却敷衍得很,也没有讨好她的意思,“得饶人处且饶人。”
夏苏挑起眉,“谁要自抬身价?看你说谎不眨眼,扯得没边了而已。”
原来是怨这个。赵青河心想自己小人,嘴上嘻哈不认,“妹妹闹分家不是今日发生之事?”
这么下去,就离家出走了,夏苏冷冷一哼。
“妹妹,你欺硬怕软,在外胆如鼠,在家胆如虎,我看你在吴二爷跟前乖得像只小兔子,就是吃他那套君子谦和吧?不过,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吴其晗绝非君子。”赵青河跟船数月,看吴其晗做生意和做男人,都十分黑。
夏苏其实也想过她能冲赵青河咆哮的理由,终究认为干娘的保护伞起到很大的作用。第一次针锋相对,干娘帮她揍儿子,一年后干娘离世,她和他硬碰硬的相处方式已固定,自然无需再畏畏缩缩。
“吴老板要是君子,我就是淑女了。”每回都觉自己与虎谋皮,胆战心惊。
“明白就好,他虽与你我客气,愿给我们一些好处,但他到底出身官宦,靠父辈祖上可以迅速累积人脉财富,你我却要白手起家,高攀他不得,也依附他不得。交朋友,最好平起平坐,彼此地位对等。”
他多大的时候?曾对人情交往抱有可笑天真,交朋友不论出身,一昧掏心挖肺。结果呢?
门当户对的说法并非完全偏见。
夏苏淡然瞥着赵青河,“我一个女子,跟男子交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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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片 水浊有鱼
赵青河哑然失笑,是了,他怎么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他却仍道,“横竖保持距离就是,当然,他若实在非你不可,一定要明媒正娶,不是正室不能稀罕。”
胡扯。吴家是杭州大族,官场有势,比如今无官身的赵家还盛。吴其晗虽非嫡长子,却是正经嫡出,帮京师为官的亲爹亲兄打理家业,不知多受重视。
夏苏暗暗翻眼珠子。
“赵青河,你自己臭美,谁也管不着,可千万别在人前出丑,害我跟你一起丢人现眼。”即便是正室,她也不稀罕。
赵青河知道夏苏这是有自知之明,也不再多说,一笑了之。
二人边说边走,忽然眼前灯火明亮,是一个舞文弄墨的听曲园子,歌女弹唱清yin,摆了书案写字作画的年轻人们,亦有散客随处逛看,都是趁酒言欢。
“花样真多。”看过几间正儿八经的画堂,热情消散之后的夏苏欢喜又起。
啪啦——
夏苏看赵青河手里打开来的扇子,正是那幅文征明仿唐寅的扇面。
她不禁神情微愕,很不赞同的语气,“你胆子恁大,这里是吴老板的园子,也是他主办的画市,他即便此时不在,若有消息传入他耳里,你如何自圆其说?”
近来都让他说教,也该轮到她说一说了。
“黑灯瞎火,酒酣乐美,无心人哪里会注意到小小一把秋扇。”入秋的江南也冷,但风流雅韵四季如春,秋扇作为一种时尚的装饰,又身处文人墨客的场所,不显突兀,“而且,我看到咱的买家了。”
呃?夏苏没想到。
她自己昼伏夜出,夜里活动的范围不大,以居家赶画为主,所以就以为赵青河的昼伏夜出也差不多,却实在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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