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去了,虽然一起愉快看过新年日出,半个月来却觉得她有些冷漠。
夏苏甚至不惜改变昼伏夜出的作息来避他,身旁总有别人,让他头一回埋怨家里人多。
他实在不太喜欢这般相处,又不懂如何哄回,只擅长跟着赖着,慢慢陪磨。
正午开席,长屋长案,女子一大间,男子一小间。
今日饭庄里,除了夏苏,就是一屋子赵家儿女,没有别家,所以不放帘子,两边的绵纸格门皆拉开,一边戏台一边花池,爱听热闹戏的,爱看捉湖鲜的,任君挑选。
赵大太太看菜上得差不多,使人喊来巡庄的赵青河,“累你忙了半日,辛苦了,快去你弟弟们那桌吃酒,。”
夏苏悄然抬眼,就和那双冷锋的眼睛对上,视线一颤,又落他唇上,心头狂跳。
她慌地耷拉下眼皮,暗念石头脸不俊不俊,拣菜吃,无滋味,只是胡乱想着——弟弟们?赵大太太对大老爷的夫妻情不浅,事事齐心,这回显然帮忙在父子之间穿针引线。
赵青河看过去,一桌半大不小的儿郎,也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十二。因为都岁数不大,没有赵府其他人想得复杂,瞧他的目光多好奇,也有些翘盼。
就他所知,四郎六郎忙着读书大考,又过了二十,与十来岁的弟弟们平时玩不到一处。这是突然多出了一个大兄,不知厉害关系的少年们,大概以为他能带他们玩耍?
无论如何,不能当这些少年的面驳回赵大太太的话,赵青河不多言,走到隔壁那间,落座。
二太太睨着,嘴角刻薄抿住,一转眼对大太太笑开了花,“听说三郎不愿认大伯,我们还担心你们不好受,如今看来到底是骨rou亲情。”
老太太不在,大太太就是最大,可她没摆架子,哪怕二太太打着笑脸揣着酸溜溜的心,仍态度晴好。
“如二太太所言,不管三郎认不认,骨rou血亲不可否,父子就是父子。”
夏苏一旁听了,心里叹气,出身果然难改,自己再不愿,也是徒然。
她,和他,都一样,逃得一时,最后却一定被过往追上。
这么想着,她心情不由沉,吃酒都少了贪杯的兴致,听九娘说着备嫁的琐事,看花池那里开瓮挑蟹,冷冷淡淡瞧桌上撤去席。
但望赵青河,见他带着赵家小儿郎们捉蟹钓虾,时而爽朗得像个大孩子,时而又很稳重,将每个弟弟照顾周到。
她想,这人原来就有兄长气质么?
大概看少年郎们玩得欢,十七娘就抱怨起诗社散了,又不爱听戏猜灯,怪没意思。
赵二太太总对别人挑剔,自己亲女儿是掌上明珠,想法子让女儿开心,“要不咱上画舫吧,难得出来一趟,怎能不游太湖?”
大太太道,“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要等等华夫人,我让她准备着呢。”
华夫人来得很快,“大太太,都布置好了,不知何时上船?”
“就这会儿。”大太太站起来,拉着华夫人的手往外走,与她笑言,“已经开始跟我抱怨无聊了,一台子好戏也没人认真听,劳烦你让班主他们吃饭去罢。”
华夫人吩咐了掌事的去办,一手揽着大太太,另一手揽着二太太,“赵府里就养着伶官,今日老太太又没来,姑娘公子们自然无心听戏。湖上风光好,我还打听过,正巧今日不系园游来太湖,在湖正中开集,有文人墨客当场作字画竞卖,也有名倌yin诗助歌舞,还有名书古画鉴赏。姑娘公子们即便上不得船,也能就近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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