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侧目道:“夏小姐如果担心令尊的安危,最好老实坐着不要动。”
夏浅汐被他勾中心事,眼中一丝光华闪过,侧首看向他,试探一问:“我爹,他现在怎么样了?”
“跟我去了便可知晓。”南宫弦含糊应一声,目光望着外面,似乎是在出神。
轿子在一处作坊外面停下,南宫弦拉她下了轿,门外的衙差毕恭毕敬地迎上来问安,为他们开了门。
作坊外头看着还挺有模样,里边只有几间破屋子,院中明显被人翻捡过,入目皆是狼藉。两人走进一间较为宽大的屋子里,看到角落中捆扎的几摞青布大包。
南宫弦伸手戳破一个布包,掏出一些丝绵,放在她眼前,“这是夏小姐的那位大伯父承包的作坊,这里面装了些什么,夏小姐一看便知。”
夏浅汐捻了一撮放在手中细看,瞧出了猫腻,“棉絮中掺杂了芦苇絮,以此滥竽充数制造军需棉衣,难怪会出事了。”
南宫弦“嗯”了一声,“你那位大伯父一口咬定那间店铺归属夏家商号,他对此毫不知情,欲将自己摘个干净,所以衙门便将令尊抓了去。”
夏浅汐一听急了,“我爹早就将那间铺子划到大伯父名下了,此事全是大伯父一人所为,我爹是冤枉的。”
“夏小姐稍安勿躁,我这里有作坊老板与夏立仁签下的契书,白纸黑字,抵赖不了。”南宫弦按住她的肩膀,定定凝着她,话语带着安慰人心的力量,“还请夏小姐找出令尊与夏立仁出让店铺的契书,好为令尊洗刷冤屈。”
夏浅汐忙点头,“好的,我这就回去取来。”
由南宫弦出面解决,这件事很快尘埃落定,夏立德无罪释放,夏立仁被笞四十,罚银千两,以作惩戒。
夏立德从府衙出来后,即刻命手下绸庄的所有工人连夜赶制棉衣,补上这个缺漏。
一切安排妥当,夏浅汐把夏立德拉到绸庄偏厅,让人奉茶上来,气道:“爹,你这回可看清大伯父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吧。”
夏立德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摇头叹气,“你大伯父有他的难处。”
“爹!”夏浅汐恼得不行,皱起小脸苦巴巴看着他,“大伯父就看准了爹爹善良爽直,才处处拿捏你的。”
“好了,现在爹不也没事吗,不要再多想了,咱们回家吧,你娘这几日该担心坏了。”夏立德起身朝外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努着嘴的夏浅汐,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爹和夏家商号此番能够平安无事,多亏了世子爷帮忙,你明日备上厚礼,替爹去谢谢人家。”
夏浅汐小声应下:“知道了,爹。”
翌日,夏浅汐一早乘轿去了靖南侯府,到了地方才得知南宫弦去了军营,不在府里。他们一行人正要离开,里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夏浅汐转身,只见一个雍容大方的妇人端行而出,这人便是她前世的婆婆——靖南侯夫人顾佩蓉。
顾氏悄然打量她一番,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随即看她的眼光中多了一层鄙夷,她微仰起脸,看向别处:“靖南侯府不收受不明私礼,这位小姐请回吧。”
多年不见,顾氏还是这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反正心意已到,收不收是人家的事,夏浅汐也不想与她多言,向她欠身行了一礼,便让下人将礼品抬回马车,照原路返回。
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间裹着软和的锦被,枕着窗外呜呜的风声,睡梦中都能听见落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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