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方犁手顿在空中,看了他半晌,道:“你现在出息了啊,到我这里来,是特意为调戏我来的?”
贺言春的脸便红了,想要辩驳两句,无奈亲了他是事实,自己也丝毫不想抵赖。不辩驳吧,“调戏”这两字却越听越不对劲。惶急无措间,忽然记起一事,于是道:“三郎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么?”
方犁一挑眉,道:“什么话?”
贺言春便低低地道:“除夕那晚,三郎在房里对我说过什么,难道忘了么?”
方犁大疑,道:“别磨磨蹭蹭的,快说!”
贺言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道:“你说……要娶我……”
方犁一口茶水直接打鼻子里喷出来,呛咳得惊天动地,末了他从贺言春手里接了手帕擦了脸,才道:“我?我说过这话?”
贺言春不说话,单是将他望着。方犁被他看得心虚起来,细细回想起来,除夕那晚,自己确实是吃醉了酒,也确实是贺言春背自己回房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便只有些模糊的片断了。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那晚说了什么或坐了什么,才惹得这家伙痴痴傻傻?
他心里转着百般念头,嘴上却十分硬气地道:“便是我真对你说了这话,又有什么不对?你傻么?难道听不出是玩笑?”
贺言春垂着头,低声咕哝道:“纵是玩笑话,也是三郎调戏人在先……”
方犁诧异了,这臭小子如今还会跟自己顶嘴了?细一打量,发现贺言春还在抿着嘴偷笑。方犁便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调戏了,不由磨着牙想,这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正想动手,幸好胡安这时过来了,才使贺言春免除一顿好打。胡安一过来,便忙忙地道:“三郎,你早上不是说要出门么?是现在伺候你换衣裳,还是歇会儿再换?”
方犁站起来,道:“现在换。”说罢跟胡安两个往里走。
贺言春忙道:“我们往哪里去?”
方犁站住脚,回头看了看他,笑了笑,道:“等着,今儿哥带你逛窑子去。”
遇故人
章台街乃是长安城里ji馆娼楼聚集之地,大大小小数百家ji院,装饰得或雅致或富丽,沿街面一字儿铺开。人马过处,但闻莺声燕语、香风阵阵。
方犁带着贺言春,身后跟着新雇的小厮,径直去了章台街的芙蓉院。这芙蓉院,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不仅花魁娘子才艺双绝,亦连厨子都大大的有名。每日里熙熙攘攘,迎来送往的,都是些五陵公子、富商豪门。
此时尚早,章台街上人马不多,还颇清静。进了芙蓉院,早有侍者迎上来,领到雅间坐着,奉上香茗,端上各色Jing致茶点,又问两位郎君有无相熟女娘。方犁道:“我们等人,先随便来几个人伺候罢了。”
那侍者见两人年纪虽小,却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答应了。过了片刻,进来三五个女娘,朝客人福了一福,在两人身边款款坐下了,又有人抱了琵琶过来,在旁边弹奏。方犁依着软枕歪在席上,指着贺言春笑道:“今日他是贵客,你们只伺候好他便行了。”
大夏女子本就开放热情,ji馆中人更是敢想敢做,那些女娘们,见贺言春十分青涩,便知道他是头一遭来;又见他长得俊朗,个个都想挑逗一番。听了方犁的话,忙都温香软玉偎过来,捧茶的捧茶,喂点心的喂点心,把个贺小郎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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