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南营里了?”
贺言春听了,雀跃的心情瞬时低落,想了半天,才道:“那等我一回来,就来这里,好不好?”
方犁不理他,埋头往前走。贺言春又晃着他的手,小声道:“你就说好不好嘛!”
半天才听方犁在前面低低地笑,声音小小地道:“傻子!哪里亲不得?非来这里么?”
登帝台
白氏早上刚起身,就叫人去请小郎过来,准备母子俩好好说会儿话。结果奴仆去了半天,才过来回话,说扫地的老王大清早就看见小郎出门遛马去了,身边也没带个人。白氏叹了口气,只得在家等他,这一等便到了天黑。
一家子吃过晚饭,石头眼看着盼不到小叔回来了,只得怀着一腔幽怨,被他娘牵去房里洗漱安歇。郑孟卿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也回了房,白氏便独自坐在房里,就着油灯绣鞋垫。
贺言春飘飘欲仙地回了家,听奴仆来禀报,说是阿娘等了他一天。他恍如从云端跌落,对母亲升起歉疚之情,洗过脸便忙忙地去了她房里。白氏看见幺儿回来,便放下鞋垫,问他晚饭吃了没有,听说吃过了,便端详着道:“在哪里吃的饭?这脸红扑扑的,敢是喝了酒?”
贺言春不由摸摸脸,笑道:“方家的墩儿哥哥今日定亲,晚上便吃了两杯酒。没敢多吃,阿娘勿要担心。”
白氏便拉着儿子的手,道:“我儿自有分寸,娘不担心。来,把脚伸过来,这鞋垫儿我估着裁的,不知大小,娘比比看。”
贺言春便嗔怪道:“阿娘,说多少回了,你眼睛又不好,何必绣什么鞋垫儿?我垫块儿布在脚下,又不是使不得!”
白氏把鞋垫在幺儿脚底比量了一下,大小正合衬,心里欢喜,便道:“你如今在外头当差了,不比从前,凡事也要顾些体面。不要一味俭省,传出去,公主脸上也不好看。”
贺言春应了,又道:“纵是我要用,外头出钱买不得?您别绣了,也早些安歇。”
白氏便把鞋垫收进针线筐里,声音低低地道:“我也是闲着才做两针。我等你回来,却是为你阿姊的事。”
贺言春忙挨母亲近了些,也小声道:“怎样?阿姊有消息了?”
白氏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还不曾告诉你阿兄和嫂子。就你阿嫂那脾气,心里藏不住事,但凡有点事,立刻就喊得合家上下都知道了。我就悄悄儿说与你听,你放在肚里,切莫声张。”
贺言春忙点头,白氏便把郑玉儿路遇皇上、跪请回家的事说了,叹息道:“我听公主说,你阿姊在宫里呆了大半年,连见着皇上的机会都少。这回一闹着要出宫,倒是又重获圣眷了,皇上不肯放人呢。听说现如今,那一位打发玉儿远远地住了个偏殿,隔一阵子也避着皇后耳目去看看她。”
贺言春皱眉不语,半天才道:“这回阿姊更出不来了。”
不止无法出宫,没名没份又得圣意,只怕在宫里更危险。白氏又何尝不知道?只得叹道:“这也是天意罢。听说大长公主那边,不晓得听谁说的,也知道咱们公主往皇上身边送女子的事,两人闹翻了,把她看得眼中钉rou中刺一般。如今公主每回进去,一堆人跟着她,也不好巴巴去看你阿姊。所以她前儿跟皇上说了,让你进了宫,到玉儿住的那殿里去当侍卫。一来自己人,相互有个照应;二来里外传个消息,也方便些。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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