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喝药呢,恐沾不得酒。”
贺言春抬眼笑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怎能没有酒?下午你又没事,吃醉了,就到屋里睡一觉,又没人笑你!你放心,我就尝尝,不多吃。助个兴而已。”
方犁见他如此说,只得罢了。贺言春端起酒碗,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我嘴笨,不晓得说那些好听的。就祝三郎身体康健,平安顺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方犁也把酒碗端起来,笑道:“你还嘴笨?树上八哥都没你会说!你也就惯会在我面前装憨!”
贺言春低着头笑,道:“还不是三郎教得好!”
方犁道:“这锅我不背!教你的夫子那么多,我找他们算账去!”
贺言春两眼亮晶晶地朝着他笑,道:“三郎莫非忘了?我写字算账,可都是三郎手把手教的!”
方犁也忆起当年同处一室、教学相长的时光来,顿时笑了。两人各抿一口酒,都觉得入口甘爽,颇有滋味,方犁便看看酒坛子,道:“哪里来的这上好花雕?”
贺言春便说是小殷早上出去打的酒。方犁忙道:“小殷去了哪里?怎不把他叫来一起吃?”
贺言春道:“我见他天天拘在这里,也颇无聊。今儿便叫他去那边营地里逛逛,带人练石头打兔子去。走的时候,那家伙不知怎么欢天喜地呢。”
方犁便猜到贺言春嫌小殷碍眼,寻机把他遣走了。却也不挑明,只看着他笑。贺言春见他那对桃花眼里满是揶揄调笑,顿时红了脸,低头吃了两筷菜,才小声道:“你不许笑!我巴不得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就我跟你两个才好……”
方犁见他又羞又窘,大感有趣,拿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悄悄儿道:“这脸上胭脂色,都能开染坊了!这么容易脸红,以后侍候我时,可怎么好?”
贺言春怔了怔,听明白他话中意思,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方犁是公子哥儿习气,一撩得手,见好便收。遂拈了一筷子菜,道:“张口!”
贺言春乖乖张口吃了,满腹心思却全不在饭菜上头,也不知吃了些甚么。见方犁一张脸就在眼前,眉目如画,笑意盈盈,顿时整个人都恍惚了,腹内如烧着了一把火,燎得人口干舌燥、坐立难安起来。
方犁却不晓得自己一句话,把人勾出火来。喂他吃了两口菜,又笑道:“邝大写信来,说他们几个合起来,在京郊给我买了座田庄。他怎晓得我今年行冠礼?是你说的罢?”
贺言春吸了口气,把满身燥热压了下去,心不在焉地点头道:“嗯。本以为生辰这日你会在京里,我准备多邀几个人热闹热闹。谁晓得咱们中途会来樊城?不过这样也好,只是委屈了你,这大日子了,冷冷清清就过了。”
方犁抬眼看他,笑道:“冷清什么?有你陪着,岂不正好?我才懒得弄一堆人到眼前来,繁文缛节地折腾不休!只是不该告诉他们的,送这么大一份礼,到时要如何还这份人情?”
贺言春不以为意,挟了块鱼rou到碟子里,一边剔鱼刺,一边道:“还什么人情?这些家伙天天去你家叨扰,吃过拿过多少好东西?不也理直气壮的,谁对你客气过?就是不知那田庄有多大,庄院齐不齐整,回去后咱俩过去看看去,哪处不满意,我再给你好好整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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