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负你!”
贺言春便道:“娘娘言重了。休说为天家效力是应当应份的,就看自家骨rou面上,我也该凡事尽心尽力。”
皇后闻言,对他愈加爱重,又拉着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才放他走了。当晚贺言春回方宅时,方犁却还外出未归。问胡安,胡安也只知道自家三郎一大早去了官府,并不晓得后来到哪里去了。直到天黑,方犁才回了家。见胡安和贺言春都翘首以待,不由笑道:“不过晚回来了片刻,怎就担心成这样?”
胡安道:“如今京城里很有些不太平,尤其东西两市,听说整日还有人喊打喊杀!可不得小心着些!近来若无要事,三郎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方犁笑道:“休胡乱说。不过是些商家发几句牢sao,哪里就喊打喊杀了?”
说话间,贺言春早解了他斗蓬,拉着手进屋坐了。胡安自去安排人摆饭,贺言春便道:“跟谁出去了?还喝了酒的?”
方犁道:“西市里原先和咱们有交往的张老板,今天苦拉我出去吃了两杯酒。”
贺言春觑着他笑道:“怕不止是拉你吃酒罢!”
方犁低头倒茶,含笑不言。贺言春便道:“算缗令一出,多少商贾之人急着找靠山投奔;又有多少权贵公卿急着跟商人撇清。你倒好,上赶着揽事去了。”
方犁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那张老板还和我合伙做过生意,也是个实诚之人。虽说这几年没大来往了,为人也不可太过绝情。况且他也并未求我办什么事,不过打听打听内幕罢了。”
贺言春皱眉道:“他怎么问你的?你又怎么跟他说的?”
方犁道:“他问这赋税该不该交。我告诉他,算缗令出,必有商贾不服。皇帝正要拿人作筏子,他何苦上赶着找不自在?更何况,那算缗令规定,商贾人家自行申报财产,你想想,朝廷若无后手,不就人人都能骗报瞒报了?那还找谁收钱?皇上岂是这等无用之人?也太小看了他。说了几句,我看天色不早,便各自散了。”
贺言春低头想了一阵,道:“这也罢了。只是既晓得他必有后手,以后便应少跟那些人来往才是。朝中谁不知道你出身商贾?这算缗令出来后,必有人盯着你。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方犁应了,看看他道:“你今儿宫里去了?怎么说?”
这时胡安摆上饭来,方犁因在外面没好生吃,又陪着贺言春吃了一回。等伺候的奴仆退出去了,贺言春才把进宫的事一一说了。方犁叹道:“前何倨而后何恭也?早知还得征伐匈奴,何苦那样冷着你?”
贺言春一笑,道:“想是要叫我明白,他能抬我,也能毁我罢。”
方犁听了那个毁字,份外觉得刺耳,便道:“咱们处处谨慎着,皇上也未必敢明着把你怎么样,他也要一世英名呢。”
贺言春没说话,只把拆好的鱼rou挟到方犁碗中,心想,他的三郎终究是磊落之人,顾情义,也爱惜脸面。可皇上却是手段高明、心黑手辣之人,一旦他翻了脸,又怎会容人把事情放在明处?
告缗出
朝廷发布算缗令后,商贾人家虽大多愤愤然,却都晓得胳膊扭不过大腿。各地官府派人统计资产时,那些巨商大贾们无不招待得热情周到,暗地里却是能瞒就瞒、能少报就少报,官府差人跟这些人也熟,少不得有偏袒的。最后几十万钱的身家,多半会瞒报成几千钱。按比例只须少少地缴纳一笔赋税,以应付朝廷差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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