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帮兆鳞将鞋脱去,帮他晃在床下的双脚放回床上,拉被盖上。
抬头看向睡脸安详的兆鳞,承昀不禁细细地端详了起来。这人长得英俊不凡,尤其是那一对浓眉与英挺的鼻子。鼻子下是张轮廓刚毅嘴,好看的唇线,微微上扬时带着张扬与自信。
这样一张好皮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何况,他并非只有皮相而已。
"你说要听我弹琵琶,却不曾想过,或许我根本从不为人弹奏吗?"
承昀低喃,他知道兆鳞听不见。
"我亦不知晓你是出于新奇或是其他之类的原由,而对我如此慇勤,像你这样的人我本不该去结识。你说我不肯唤你名字,你总是能随口亲昵的唤别人的名字吧?是这样吗?兆鳞"。
承昀握了下自己的拳头,而后舒展开来。但承昀拧结的眉头却没有舒展看来,他显得很沉寂与忧郁。
承昀并没在厅堂里陪伴入睡的兆鳞多久,他起身吹灭了油灯,而后返回了自己的寝室。
夜里枕著书卷的承昀梦见了自己在藩王府的阁楼上看许神机燃放"百鸟朝凤"的烟花,身边站着得不是父亲那群热闹的门客,而是兆鳞。
这个人已经进入了他的梦中,也进入了他的心中。
怀璧将文书收起时,殿外的太阳已经西斜。伸展了下腰身,看着在座的其余同僚也正在收拾,准备离去,就惟独兆鳞的座位是空荡的。
昨夜国子监的周兴将烟花制作好了,并在国子监里燃放了其中一枚,还有一枚兆鳞带走了,说是要赠送予人。他今日早早离去,应当是急着将烟花送人。
"兆鳞这人也不知道急着做什么,桌上的书卷也不整理局居然就离去了"。
兆鳞席位旁的明泉念叨了一句,他的脸上还挂着彩,看起来有些滑稽。
怀璧起身离开席位,朝殿外走去,他平日里都是最后一位离去的,即使是修撰书卷这样枯燥无味的职务,他也是投入十分的菁力。只是今日有所不同,或说是自从昨日开始他便觉得有所不同,他的心情烦躁而焦虑,这样的感受,像极了三年前,兆鳞考中解元,拉他去喝花酒时的心情。
那夜,一同前去的还有柳晋,陪酒的三位烟花女子都宛若桃花,兆鳞抱走其中最为妩媚的那位。怀璧甚至记不起他拥抱的那位女子的容貌,原本滴酒不沾的他,那夜醉得很极其厉害,清晨起来吐得一塌糊涂,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对于烟花女子,兆鳞是位寡情的人,像其他的风流文人那样,只是一时的新奇与郁念。以他的仪容才气与家世,他并不需付出多少,便能得到美人的芳心,上次京城的名伶白三娘亦是如此。
怀璧知道兆鳞元宵那夜并不是与那白三娘一起渡过,兆鳞说他前往城外拜访一位隐士,或许是真的。
兆鳞显然又有了新的对象,怀璧曾问他为何要与周兴钻研烟花,他也只说了城外那位隐士喜欢烟花。
怀璧希望兆鳞在撒谎,他如此慇勤并不是真的为了讨那位隐士的欢心。可如果真是那位多日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道袍男子,这多像一件荒谬可笑的事情。
你看不到陪伴在你身边多年的我,却将一位仅是在几天前于商行里结识的男子放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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