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程同样将这一幕进行了自己的诠释。
黎严表演的王桁年轻意气中不乏沉稳从容,随性自在中可见礼仪教养,而叶程表演的王桁更侧重于意气风发、和少年才高出身高贵的骄傲,细节中还能发现叶程受到了黎严表演的影响,这一场戏很明显叶程略逊一筹。
叶程脸色隐隐不太好看。
坐在一边的导演编剧几人依旧没有表露出看法,只是继续道:“萧琰准备。”
萧琰想了想,在助理姑娘发直的目光中扯散了腰带,敞开胸口半片玉白肌肤,从门口缓缓行来。
他走路的姿势很特别,既不规矩也不文雅,肆意而散漫,但偏偏与那并不规矩的衣服一起,便有一种纵情放旷的气度。
这个人带着一种似懒非懒的倦意道:“百步穿杨又如何?”
从身边人手中取过弯弓,他的动作有谙熟骑射的从容,广袖划出优美的弧度,拉开长弓,右手轻轻放开,大雁应声而落,但他却一眼也没有看,将弓抛给侍从:“骑射非所长,何必多费心,不如赋诗去。”
广袖拂过,在竹席上悠然跪坐,自动之间带起一身自在风度,萧琰演绎的王桁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在光影斑驳间投下浓重的Yin影,他的姿态闲适而从容,优雅而自在,但又分明与春日和暖醉人的气氛有一分不搭。
似睡非睡之间似乎听到人呼唤,他睁开眼,眼中还有一丝不明显的倦怠,悠悠然执起酒樽漫饮一口,放下后,食指屈起敲着案桌随口念起来:“乘舟从月下,千里一飞流,古来多少事,尽付樽中酒。”
随性作诗,作完便不再管,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阖眼再度睡去。
表演结束。
萧琰的王桁没有黎严演绎的优雅稳重,也没有叶程演绎的少年意气,但无疑是最贴合名士两个字的。
放旷而任性,纵情而不羁,又带着对世俗的隐隐倦怠,很难不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说叶程的像崭露头角备受赞誉的年轻人,黎严的像从容出色令人敬仰的世家继承人,萧琰的就像惊才艳艳、傲慢中藏着讥讽倦怠的叛逆者。
就这一点诠释上来说,萧琰比黎严和叶程多出一点优势。
他在初次试镜的时候抽到了台词最多的一幕戏,而台词是除了神态外最能表现一个角色性格的部分。
同样的人物在不同的编剧笔下有不同的性格,就算是明确了角色性格的,不同的电视剧中主角性格都可能正直、也可能亦正亦邪,更遑论记载相距千年的历史人物。
导演要找的是历史上的王桁吗?不,不是,是贴近剧本形象、贴近他心目中形象的王桁。
如果仅仅从史书中看,王桁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除去那一大段对容貌风仪的赞美,记载中剩下的就是他推动了世家改革和的最终颁行,他是皇帝的心腹重臣,他一手教导了两代皇帝,一生平定兵乱七次,他主张低抵御外族收复失地,更是多次推动泽被黎民政策的施行。
这样看是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名臣标版?黎严从这种形象出发,做出了那样的诠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什么错,但很明显,编剧和导线想要拍摄、或者说再现的王桁并不是这样的忠臣名臣标版,而是更加叛逆、更加尖锐,也更加桀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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