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非要在自己脸上结结实实盖上“异乡人”三个字,还不够叫人笑话的。
她仔仔细细把几身衣裳的绣纹和颜色都看过,便把单衫和裙裳分开,重新配对。
嫩黄的窄袖对襟缀金纽扣上衣配浅绿海波马面裙,另一件浅粉交领短衫配白罗绣花裙,再选了一件嫩红的纱衫,可当搭配罩衫,这么简单一换,立即显得清雅起来。
这两件配好,端着栗子糕进来的柳沁也忍不住道:“确实瞧着比以前顺眼许多。”
她衣裳不算多也不算少,刚进宫来时尚宫局织造所给配了两套衫裙,再加上她从家里带来的也足够应付日常应酬。
想到这,苏轻窈看了一眼木木呆呆站在那的柳叶,吩咐她:“把这套白罗绣花裙拿到外间熨一熨,我晚间要穿。”
柳叶便只得捧着衣服出去了,苏轻窈等她出了里间,才对柳沁说:“把妆奁找出来,我再瞧瞧。”
她祖父是南阳省按察使,按察使司不是什么油水衙门,祖上本也不是什么富饶世家,几个儿子又不争气,因此家里也只还算过得去,并不十分富裕。
为着她进宫这事,母亲甚至还把早年的嫁妆铺子卖掉一个,才给她凑了千两傍身,不想叫她在宫里头吃苦。
想起母亲,她心思又活络起来。
重新来过,是否意味着她还能再见父母一面?
这么一想,苏轻窈立即斗志昂扬,不就是侍寝吗?就跟话本子里写得似得,只要乖乖躺在那,让陛下随便发挥吧!
柳沁取来了两个妆奁,打断了苏轻窈的沉思。
她这会儿手里没什么像样的物件,所有头面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苏轻窈挑挑拣拣,发现发簪耳环都还算简单素雅,便也松了口气。
她低声问柳沁:“手里还剩多少余钱?”
位份升上去之后,她就没怎么Cao心过钱了,后来她跟着退了位的建元帝去建元花园住,因为只剩下那么三四个老太妃,日子更不用发愁。
陛下确实不愿意见她们,也从来都想不起来她们,但衣食住行却都是顶好,没人敢怠慢。
后来陛下殡天,老太妃也只剩下她一个,新帝把她当老寿星那般捧着,自然是越过越好。
苏轻窈还想着她慈和宫宽敞明媚的桃香阁,还惦记着青葱别致的慈宁花园,再一看柳沁给她比的手势,顿时垂下了嘴角。
她带了一千两进宫,好一番折腾进了碧云宫,还没定位份就花去两百两,再加上这个月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打点,如今只剩下不足五百两了。
这钱花得,真跟流水一样。
她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来当年那捉襟见肘的日子是如何过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自己添点身家,然后搬去对面的东侧殿独住。
把这些都撸顺,苏轻窈便觉得畅快不少,她叫柳沁把晚上要用的发簪耳环取出,收拾好弄乱的里室,便道:“去请孙选侍过来吧。”
那碟栗子糕,就是为孙选侍准备的。
孙选侍是个性子很柔和的人,说好听是温柔婉约,说不好听就是胆小如鼠。她进了宫过得还没她好,成日里什么都怕,苏轻窈年轻时跟她关系不错,后来搬宫疏远了,早年的情分也还在,现在再看她,倒是多了几分慈爱。
“孙姐姐,快来尝尝这栗子糕,特地给你留的,”苏轻窈笑着对孙选侍道,“妹妹有个不情之请,想跟姐姐打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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