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又响起一片“原来如此”的应和声。
然后杜云苇换了个话题,聊起东道主太太的设计风格;表面社交的夸赞对象又变了,一群人跟着杜云苇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大厅两旁的展示台,听她讲些“线条”“色彩”“流行趋势”之类的话题。
池清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怕这样的场合——但也不代表她喜欢。光是应付不同人的相同提问,还要每次都回答出不同的内容,就让池清觉得头晕胸闷,不亚于一场脑力风暴。
于是逮到这个间隙,她当然不失时机地溜了。
池清走到桌边吃了些点心,然后随意地逛了逛大厅。她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可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这样的宴会厅里,和当时眼中的“社会名流”面对面地交谈。她又想起杜云苇刚才说的那句“未来主编”——虽然多半是场面话,但如果一切顺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一切顺利”。
池清耸耸鼻子,决定还是不想这些小概率事件了。
毕竟,半年前她在出版部做策划的时候,也想过“如果一切顺利”的事。
——左边的耳朵突然一轻,池清抬手一摸,发现那粒耳扣不知何时松脱了。眼下要找也不可能,何况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她扁扁嘴,索性把右边的那粒也扯下来,揣进口袋。
她又朝前走了一段,看到在乐队演出的对角,还有一个围起来的小圈子,衣冠楚楚的男士女士们聚在一起,不时传来笑声和掌声。
池清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感觉似乎是另一场助兴演出;于是她饶有兴味地朝那里走了过去。
——然后,在距离人群还有三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越过男人们挺括的衬衫尖领和女人们裸/露的优美颈线,她看到一对蓝绿色的眼睛。
(和尽管梳理过却依然很蓬松的卷发。)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邻居穿着礼服的样子:领结,马甲,白手套……外套前襟合身地收拢,下摆在身后开了一个标准的尖衩,让他看上去像一只矫健的燕子。
……梅林说得对,池清想,他平时的衣着品味太差了——明明收拾一下也很有模有样,却偏偏要穿什么卫衣T恤棒球外套,实在令人扼腕。
她在脑内扼腕的时候,珀西瓦尔正好完成了一段表演。他收起小桌上的丝绒桌巾,在空中一扬,仿佛凯旋的斗牛士收起斗篷;然而桌巾在飞扬的下一瞬消失不见,就像划入了空间的裂缝,又赢来周围的一片掌声和喝彩。
珀西瓦尔简单地弯腰致谢,然后直起身来,展示自己空空的两手。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前后翻转几回之后,他双手一合,再次打开的时候,平摊的掌心里多了一枚小小的水晶球。
“这是怎么来的?”“刚才藏哪儿了?”池清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显然是从袖子里滚出来的,池清想,白手套作为背景,最适合用来藏匿玻璃一类透明的东西,再加上他的手又……又挺好看,谁还会注意——
人群中心的魔术师突然不动了,像被突然碰到暂停键。
……怎么了?池清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突然齐刷刷地朝她转过头来。
然后她一抬头,看到那对蓝绿色的眼睛也在望着她。
……他是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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