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那天,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不经意似的问他:“闻屿,你有没有挂在心上的人?”
可是闻屿怎么说的,他说有。
9.
谢澜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那副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离开的。
他只想快点逃离那个让他透不过气的地方。
心脏疼。
像是本意是去讨糖吃,却明明白白得了当头一棒那么疼。
他怎么没能早些想到呢,闻屿那样成熟稳重,已不是像他这样的小孩了,或许他早就有了心仪的姑娘,那人远在家乡苦苦等待。
而他呢,做着那样冒犯的梦,对救回来的人生了可耻的感情。
说起来他连闻屿家在何处从商还是为官也不知道,闻屿也从不向他提起。
竟然一直都是这样生疏的关系。
那些对自己的好与关切,不过是不参杂任何感情的报答吗。
自卑又自责的情绪把谢澜星逼出了眼泪。
他出了洛王府,茫然地顺着红墙边走边掉着豆豆。
“澜星?”
谢澜星愣了一下,胡乱用衣袖抹着眼睛。
“二哥……梁大哥……”
“你这是要去哪,怎么连翘茯苓也不跟着。”
谢微雨有些担心。
“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
还是梁臻看清他红红的眼眶,适时道:“是不是在府里待得无聊了,不如澜星同我回府,明日一起去春猎,如何?”
谢澜星心如乱麻,正犹豫着,又听他问:“多次相邀也不曾答应,澜星不喜欢?”
谢澜星下意识地摇摇头,想到自己除了洛王府也无处可去,只得答应了。
而那个明眸皓齿的小公子平日一回府便立刻笑yinyin地跑来的地方已然变得有些不寻常。
往常喜欢在草药地里扑腾打滚偷吃花骨朵的雪白小豹不见踪影,上古卷轴里主掌春雷的神兽悄然化形。
庞然大物此刻只得束手束脚地窝在栏杆旁等待主人的命令,生怕尾巴一动,就要把谢澜星最宝贝的那盆芍药打碎。
闻屿已在门边站了许久,久到惊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把脑袋搭在前爪上。
虽不知这王府内有何乾坤让他愈伤如此迅速,灵力既已恢复了九成,带上惊蛰再与神界一战绰绰有余。
但谢澜星三日未归,叫他如何专注地去应这一战。
连翘说他同旧友去春猎,哪个旧友?几时回?
是否也似和自己在一起时,托着小脸懵懂天真。
思及此,心里升腾起的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让闻屿微怔。
那日他匆匆逃开一去便几日不见,是害怕吗。
他的牵挂言明于此,让谢澜星害怕了吗。
――
10.
谢澜星在躲他。
闻屿是生气的。
怒火砰然,却没有承受点。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到谢澜星面前,把他绑回墨山,锁起来。
可是闻屿怎么舍得呢,舍不得的。
他一皱眉闻屿就心疼了。
不管是假模假样的吸着鼻子装哭,还是红着耳朵把手背在身后的害羞,谢澜星都是娇娇软软的,是看你一眼都像在撒娇的人间富贵花。
明明是单纯如白宣的小公子,不经意间露出的锁骨和嫩生生的脚踝又极度勾欲。
可这些都是谢澜星不自知的。
他每一次叫闻屿的名字都充满了信任与欣喜,是能让闻屿想把什么珍宝都捧到他面前,想把世间肮脏丑陋都藏起来,想把一切隐瞒全盘托付的。
而他说了一句真心话,谢澜星便躲了起来。
惊蛰看了看闻屿的表情,知道今日又去不了了,干脆化成幼崽模样,继续滚进草药丛里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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