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轻轻一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不过我与他第一次见面,并不如何愉快,不,严格说起来,我们刚开始的那两年,都不如何愉快。”
“为何?”夏幼幼这下是真好奇了,她以为以徐延现在对尚言的依赖,定然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母亲自小孤苦可怜,从未得到过谁的宠爱,即使是我父皇……若不是因为有了我,恐怕她此生也只能做个宫女了,”徐延提起便忍不住苦笑,“母亲此生没被爱过,自然也不懂爱人,我自小便极少得到她的关心,自明礼入宫之后,就连这极少的关心,也被他分去了大半,你说我如何与他好好相处。”
“……哦,原来是这样。”夏幼幼不知该说什么好,若她是徐延,恐怕会跟尚言闹得更加厉害,可她不是徐延,所以一想到尚言刚来宫里时被人针对,她只会心疼得不行。
徐延叹了声气:“以往我不被母亲关心,还能说母亲天性如此,可他进宫之后,我眼睁睁看着母亲对他越来越好,便不能再欺骗自己,可我又生性懦弱,不敢对明礼怎么样,只能夜夜期盼他早些死了,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将母亲所有的目光都抢回来。”
夏幼幼不自在的笑笑,强行将话题快进:“那你们后来是如何变好的呢?”
“其实一开始也没有好,只能说我放弃诅咒他了,因为……因为他差点死了。”提起这件事,徐延的眉头便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仿佛又陷入了当年的恶梦。
夏幼幼眼睛猛地瞪大:“什么意思?尚言遇到过危险?”
徐延有些难以启齿,可看着夏幼幼惊讶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应该将明礼的过去和她说明白——
“那日我只是推了他一下,他便昏倒在地,母亲看到后疯了一般把我推倒,叫来太医给他医治,我自觉心中有愧,便扳着门缝偷开,这才发现他身上遍布几百鞭伤,还有许多珠钗扎出来的血洞,甚至有的地方深可见骨,单是太医帮他将皮rou里的衣裳碎屑夹出来,就费了好大会儿功夫。”
夏幼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疼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是谁做的?”
“我母亲,当初的淑妃娘娘、如今的西宫太后。”徐延平静的看向她。
夏幼幼一怔。
徐延轻笑一声:“那日我愣在门外,恰巧听到母亲和太医的对话,才明白这不是明礼第一次昏过去,那些伤痕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身上,才知道母亲将他时时带在身边,只是为了折磨……好像也不是单纯为了折磨,她好似对明礼的母亲既是嫉妒又是向往,这种感情转移到了明礼身上,便成了两种极端,要么就伤他毁他,要么便对他宠爱入骨。”
“将人打成那副样子也叫宠爱?她为何不宠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夏幼幼冷笑一声,这才明白当初尚言跟她坦白时,提到淑妃的那一抹讽刺。
真可惜她是他血缘上的姨母,否则就算以师父的名义,夏幼幼也要将她碎尸万段。
徐延耸肩,继续他的话:“那日之后,我便明白明礼也不好过,所以就开始对他好一些,之后他用计离了母亲身边,我们之间也不再有那么大的敌意,真正让我们关系变好的,是他得了先皇的赏识,去了先皇身边伺候,那时我们做了协议,便互相扶持到今日。”
“说什么互相扶持倒是好听,你们找到尚言时,他已经是先皇身边人,而你和淑妃依然是后宫不被重视的皇子宫妃,明面上你们的身份高,可实际上尚言不知要比你们厉害多少。”夏幼幼嗤笑一声,语气颇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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