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下意识就说了呢?这种事情说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听又有什么用?可当时纪初苓那双眼看过来时,不知怎地,他就觉得这件事,是能够告诉她知晓的。
说来也怪,一段日子没见,怎么今儿觉得这纪家的二姑娘同以往不大一样。虽然仍是那么乖乖巧巧的,却给人一种道不明的感觉。许是因为被掳走和纪郴的事情,受了些刺激吧。
杨轲虽也就二十出头,却跟个老人似地背了手沿着长街走,摇摇头叹了口气。
纪郴这哪是什么突发的重病,就是一个毒字啊!所以说这些大户人家高门深宅的,腌臜事最多不过了。
他一向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个有医者仁心的郎中,也没什么救死扶伤之心,不过沉迷医道罢了。而且他还极怕麻烦,所以一般不看诊。特别是身居这京城的,遍地都是惹不起的勋贵,高门大户里头十有七八都是这种那种不能对外言道的事情。
他是个嘴快的,若真看诊,结果不是憋死他,就是将各种事情传得满城皆知。无论哪个都得要命!
钟景随主子离开卫国公府后,在街头等了好一会,总算是看到杨轲出现了。他朝杨轲挥了下手道:“杨大夫!”
杨轲想得入神,被钟景吓了一跳,抬头便见长街尽处,高头骏马上谢远琮面上无甚表情的向他看来。
“我说小侯爷啊,吓人可不好……”
“怎么样了?”谢远琮问。
什么怎么样了?杨轲纳闷道:“纪二姑娘?没什么啊。哦,倒是那纪大公子突然出了点状况,不过好在有我,所以也没什么。”
是吗?那她也就不会难过了。
谢远琮嘴角下意识微扬,说了句钟景送你回去,便拉缰策马往镇安侯府而去。
关于纪郴,杨轲本还想多说两句,可谢远琮身影转眼就消失了。他眉头拧成了个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大晚上忙活的!
小侯爷在这等着,就为让钟景送他回去?不对吧,那难道是为了问纪家的事?
“杨大夫,爷让我送你回去。”尽责的钟景拍了拍马背。
杨轲也不想了。
小侯爷从来就是个看不透的,他一直都知道。
外人却只道谢侯之子是个无能的莽夫,直到去年小侯爷一鸣惊人,这话才消停了。
反正不管是纪家还是别的,都不关他什么事。毕竟,光是镇安侯府的那点事就足够他憋了。
“走吧。对了小侯爷答应送我两坛春风醉的,你明儿可记得早些给我送来!”
……
琳琅院里忙忙碌碌了好久一阵子,才总算有了一些夜晚的样子。
当身子整个浸入暖和的浴水里,纪初苓才放松下来,体味到一丝重获感知的喜悦。
手臂的伤口不能沾水,秋露便拧了帕子替姑娘擦拭。一想到刚刚替姑娘褪衣物时,看到姑娘往日里嫩玉似的膝盖和腿上,都有好些处淤青,秋露又没忍住轻轻抽噎起来。
见纪初苓看来,秋露又赶紧忍了回去,说道:“姑娘真厉害。”
姑娘生得娇,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落泪珠子。可今天这么吓人的伤口,姑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而且看起来也不害怕,姑娘真勇敢!
纪初苓只是笑了笑。
娘派了她身边的锦梅和锦兰过来,这儿用不着秋露守着,纪初苓见她今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便将其撵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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