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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参加的是县试,连考四到五场。若过了县试还有府试,旧例是在四月举行,连考三场。通过了县、府试便可以称为童生。童生有资料参加院试,过了院试就是秀才了。
读书难,这考试也很不容易。
才二月中旬,很少出太阳,寒风倒是整天整夜的刮着,时大时小。
刘氏捧着茶杯,透过纸窗看了一眼屋外。“去年的天,比今年要好些,这时候都放晴了。”
“娘。”春末停了手里的活,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你给哥哥备的衣裳鞋袜都是新棉,轻软又保暖,这天不放晴,也没什么。”
这些天她在给大哥做护膝,还有鞋垫子,还想着给他织双手套。
“大丰是说后天走吧?”后天是十六,刘氏心里念着。
她想让孩他爹随着一块去,但时间又长了点,这岔口正是要忙春耕的时候,他走了,田地里的那堆子事,还不得荒着了。可大儿身边没个人随着,她又放不下心,总有点不得劲。
春末清楚娘心里的忧愁,接了这话。“是后天走,去镇上随着沈夫子的儿子一道,对了,还有一个齐家村的。”
“对。”听了这话,刘氏心里多少踏实点了。
家里挪不出时间,沈夫子那边应该会有些安排吧。
“娘。护膝和鞋垫子我都做了三份,这手套有些来不及,你帮着织一双。”春末也是想给娘找点事做,让她别胡思乱想。
刘氏一听,喝了口热茶,三步并两步走到女儿身边。“你这孩子,我昨儿问你要不要帮把手,你说来的及。”嘴里碎碎念着,手上却麻利的拿着针和线。
她也是个手巧的,看着女儿做了两天,这个窍门不大,看懂了就容易了。
“我瞅着这东西实用。”薄薄的,很贴手,戴着不会妨碍写字,大儿都试过了。刘氏心里生了些别的想法,凑近了些,小声说。“女儿,你说这手套和护膝送巧手坊怎么样?”
“可以。”春末想也不想的就点头了。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觉的仁美县也可以。这周边村镇的学子都往仁美县赶考,咱们可以直接把这方法卖掉,应该能挣笔银子。就算不逢考试,寒冬腊月的也用的着。”
她这几天忙着做护膝鞋垫子和织手套,倒是没空往这头想,见娘提出来了,她才想起这事,差点就错过一个挣钱的好路子了。
如果大哥能考上,这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去年挣的那点钱,放在平常的农家,算是一笔大钱了,好好计算着花,一家子日子就能美满。放在他们家,却有些勉强了,尤其这读书真有了出息,几十两近百两的,都只能算小钱了。
这一下春末想的有点多,听说考上了秀才得去县里读书,如果大哥真考上了,她得想着法子,让一家子都迁居到县城去,只要手里有点本钱,就能放开手脚挣更多的钱了。
在这村子里,别的不说,就二nainai那一家子太糟心了,再者,毕竟他们是独户,真挣了大钱,肯定会有些麻烦。到了县城就不同了,县城里做小卖买的多,村里人眼中的大钱,在县城就算不得什么了,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春末。”刘氏高高兴兴的说了一大窜话,却没有听见女儿的回应,她讷闷的侧头一看,才发现女儿压根就没有听她说话,这会正在发呆,也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忒入神。“春末。”又喊了一声,顺便伸手轻轻的推了推。
动作大了,她怕吓着了女儿,这事最容易惊魂了。
春末身体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眼神迷茫的看着娘,过了会,才清醒。“娘。你刚说什么?”
她想的太认真了,一不小心陷进了思绪里。
“你这孩子……”刘氏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跟你说过,女儿家小小年纪心事不能太重,你看你,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你想个什么事,就跟娘叨叨,别闷在心里自个琢磨。”
这不懂事吧,她愁。这太懂事了,也愁。唉。
听着娘轻声细语的念叨,春末心里头暖暖的,笑着拉住娘的粗糙干燥的手,撒着娇的喊了句。“娘。我都记着你的话,牢牢的记心里了。我刚只是在想,听说考上了秀才,得进县城读书。我想啊,咱们得多挣点钱,总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到县城去,一个月回来一趟,不说我担忧,想来娘肯定是放不下心的。我就想,万一,我说万一哥哥真考上了,咱们就一起到县城去吧,做点小卖买,正好方便照顾着哥哥。这考了秀才,还得继续往上考呢,多辛苦。”
说实话刘氏还真没想的这么长远,她最多也就想想,元家能出个读书人就不错了,至于官老爷,那白日梦还是不要做吧,老实踏实点最好了。
可是这会,一听女儿的话,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又想想大儿如今是越发的有出息了,说不定,当官老爷什么的,就不是白日梦了,还真是祖坟冒青烟,老祖宗保佑着元家的子孙,才有了这天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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