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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好的也有点过了吧。刘氏惊呆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知道大儿中了秀才后,家里在村中的位置会有所改变。刚刚见于马氏过来时,她心里就有了个主意,想着以后起流言蜚语时,让于马氏帮着挡几句话。
总会有那么些爱拈酸的人,见她家大儿中了秀才,桌席上又闹了那么一出,这些人可不会想谁对谁错,只会暗地里嘀咕着,看吧看吧,中了秀才就是不一样了等等,过几天一家子搬县城住了,这带酸味的声音恐怕会更大了。那时候,只余了孩他爹在村子里呆着,人言太过了,孩他爹指不定得生多大的闷气,万一有个好歹来了怎么办?再者,她也不想别人往大儿身上泼脏水,大儿是个好的,他又没有做错事,觉不能委屈了他。
只是,眼前于马氏说的,让大儿寄住在她小儿家里,这怎么可能!寄人篱下那滋味,就算她没经历过,多少也能想出点来,再好再周到,总归会不自在,心里头落疙瘩,而且,受了这么大的人情,往后大儿真有出息了,人家说到跟前想办点事儿之类的,一些琐碎的小事倒也罢了,就怕有个什么难事,到时候让大儿怎么办?这个可不能答应。
刘氏心里头琢磨着,又不能太强硬的拒绝,村里头往后嘀咕些什么不好听的话,还得让她们帮着叨唠两声。“于婶子这主意是正正好,我心里头高兴的紧,知道婶子这是把我搁心上了,做了个贴心人,我这高兴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嘴里头干巴巴的一句谢谢,总觉的不太趁心,正好家里赞了不少鸡蛋,回头啊,婶子走时可不能拒绝了,不然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说到这,刘氏顿了顿,神情有些苦闷。“婶子过来帮我解决了心头上的一桩大事,我心里头高兴,只是这大儿上县学啊,哪哪哪都要钱,就靠着手头上的几块田地,这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好。上回大儿进县城考试时,我和春末去送他,在一个小摊上碰到了一位热心的大娘,跟她几番说话,心里就有了主意,想着,等大儿真中了秀才,我就带着几个孩子搬县城去,就近照顾大儿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想做点小卖买挣钱。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也不知大儿何时能把书读出来,眼瞅着春末都十岁了,在身边也留不了几年,下面还有个小的,我总得都顾及到。想着去县城做生意,心里头是怯的紧,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就今年去过县城,可为了这三个小的,没办法啊,像那大娘说的,拼一拼总能成的。”
“婶子说的话,很对,县城里开销大着,哪样都要花钱。孩他爹就留在村子里,张罗着手里的几块田地,隔三差五的坐个牛车送些日常吃用过来,能省一点是一点。”刘氏瞄了瞄于马氏的脸色,心里有了些成算,知道下面的话是可以说的。“婶子也知,咱村有那么几个,最喜欢拈酸道东家长西家短的,那天摆桌席时,又闹了那么一岔事,她们私底下怎么嘀咕着,我不去听也能知道一二,没摆到台面上来嘀咕,我也管不着,只是,等着过两天我带着几个孩子搬县城做小卖买了,那些私下的流言蜚语怕是得闹的全村沸沸扬扬了。唉……”
刘氏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怕婶子笑话,我就觉的,我家大儿是个好的,他啊,就是一个好孩子,又懂事,我这心里啊,就不想他受委屈,就见不得别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可这手里没钱,日子要怎么过?不管怎么样,得迈出个一步来,我没在村子里,孩他爹又是个闷葫芦,到时候,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婶子啊,想想我这心里就憋屈的慌……”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情绪波动的厉害,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见娘哭了,元大丰听着那些话,心酸的很,也红了眼眶,正准备说点什么时,春末暗暗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子。这回可不是他上前的时候。
“大丰他娘,你看你,你啊,就是爱想爱钻,快别哭了,小辈都在旁边看着。”于马氏忙掏出一方帕子来。“别哭了,这些年,我也知你心里头委屈,只是这回啊,你要明白,你家大丰是中秀才了,往后不知道会有多风光,你就宽宽心,刚刚说的那些事啊,是不需要想的,完全不用担心,上面有村长压着,再不济,那些个拈酸八婆嘴,平日里唠叨时,听见了,总会有人出来喝骂的,咱们村呐,大多数人这心啊,还是敞亮敞亮的,快,别哭了,你想的也对,到县城做个小卖买,确实比守着庄稼要强。你家的田地不多,大丰他爹一个人也顾得上,就算顾不上,到了农忙时,我家里人多自然会帮把手,你就安安心心的带着三个孩子忙着小卖买的事情,别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于马氏心里也不好受,这么些年,她都看在眼里,元森这俩口子,是吃了不少的委屈,可那会儿,家里长辈说了,不能乱掺和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平日里能帮一把是帮一把,如今,大丰中了秀才,看这势头,往后会更好了。有老话说的对,这好人总会有好报。“对了。你准备到县城做什么小卖买,还有房子的事租好了吗?这两天我会去一趟县城,要不,一块上我小儿家坐坐,具体的说一说县城的事,多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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