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山洞原本就没什么纵深，只在一侧的出口处有一块形状嶙峋的巨石半遮蔽着。</p>

    <p>　　闻藤打起Jing神道：“我服侍姑娘去石头后面暂避一避吧。”</p>

    <p>　　话音未落，洞外忽然闪过两道黑黢黢的影子。她心里原本就十分紧绷，这时余光一扫，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短促的尖叫。</p>

    <p>　　闻藤面色刷的雪白一片。</p>

    <p>　　她紧紧地闭上了嘴，推着顾瑟往石头后面去。</p>

    <p>　　然而已经迟了——那两个已经过去的身影忽地折了回来，不是闻藤想象中的鬼怪，而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臂上、腿上都有些血迹，衣裤割烂的地方也垂落着。其中一个个子瘦高，手里拎着一柄短刀，进了山洞，眼睛一扫，就看到地上堆叠的新鲜树枝。</p>

    <p>　　他道：“有人。”</p>

    <p>　　声音十分粗噶。</p>

    <p>　　他的同伴道：“这个时候，望京山能有什么女人，别是山下的农女罢，东宫的疯狗还在后面咬着，我们再不走就走不掉了。”</p>

    <p>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们这样走，也很难走得脱，归骑有一支哨探，极擅寻人。还不如抓几个人为质，万一里头有个值钱的，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p>

    <p>　　闻藤本来紧紧地伏在顾瑟外面，这时忽然把她又向里推了推，自己直起了身来。</p>

    <p>　　顾瑟抓住了她的衣袖，摇了摇头。</p>

    <p>　　闻藤把她的手握住了，又一根一根地掰开——顾瑟用了大力气，闻藤也用了大力气，她一生都没有对自己的小主人这样地用力过。</p>

    <p>　　她以口型慢慢地说道：“我出去以后，你就快跑。”</p>

    <p>　　她忽然从石头的背面跑了出去，口中尖声喊道：“鬼！有鬼啊啊啊啊——”</p>

    <p>　　她目标极为明确，跑出去的时候，就对准了前面那个持刀的瘦高个握着刀的手，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真的被她绊了一个趔趄，手中的短刀脱手而出，掉在地上。</p>

    <p>　　石头后面的顾瑟死死地咬住了唇，擦了满脸的泪水，拔步向外急奔。</p>

    <p>　　“大哥，还有一个！”</p>

    <p>　　瘦高个本来正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在闻藤身上，听见同伴的叫声，狠声道：“追，一定是条大鱼！”</p>

    <p>　　顾瑟冲进雨里，大雨立刻把青布的裋褐打得shi透，水淋淋地贴在身上。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些许时候，但毫无歇止的迹象，甚至比之前还要大。</p>

    <p>　　她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雨。</p>

    <p>　　深秋时节雨水刺骨的冷，衣服贴在人身上的感觉黏腻又古怪。但她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感谢过她今天扮作一个书童，穿了男孩子穿的短打。</p>